街上张灯结,都在为七夕的到来而欢庆,太阳将要落山,江瑶才便拉着江吟出了府。
江微本来要随他们一起,可江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拉着自家三哥才刚出了府,江吟却又停住了脚步。
“我去叫罗霜。”
看着江吟背影,江瑶不由得气鼓鼓的跺脚,怎么也想不明白江吟为什么对罗霜这么上心。
等江吟回来时天已经黑了,华灯初上,江瑶总算等来了哥哥。
为了安慰江瑶,江吟便给她买了一只绘着美人的灯,江瑶嘴上虽嫌弃,但还是紧紧拿着。
三人往前走去,正要上桥,不成想瞧见了一位熟悉面孔。
江吟见了他,脱口就是一句,“玉无错打你了?”
柳亦安脸上的巴掌印一时半会可消不下去,江吟见了都替他疼,他张嘴要说话,可扯到了伤口不由得“嘶”了一声,委屈道,“是我爹。”
“你爹好端端打你做什么?”
“还不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婚约。”柳亦安看了一眼躲在江吟身后的江瑶,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和父亲说这件事,他却骂我不知好歹,若不是我娘拦着,我今天估计都出不了府。”
“你倒是真的惨。”江吟小声说完,便把江瑶从身后拉了出来,“你躲着他做什么,你又没做亏心事。”
“我!”江瑶一时语塞,看了看笑盈盈的柳亦安冷哼一声,索性拉着罗霜去另一边,临走前还给了江吟一个白眼,骂道,“呆瓜!”
“其实你妹妹的事多少还是因为我,她生气也是应该的。”柳亦安叹了口气,江吟见他说话,不由得冷哼道,“你若是敢欺负她,我定饶不了你。”
“我的三爷,你可是打过我一次了,你知道我是怎么瞒过我父亲的么,我骗他说自己撞门廊上,为此他还教训了我好半天。”
柳亦安也委屈,他可怜巴巴的看着江吟道,“咱们可是半个竹马,你难道信不过我,我的小舅子?”
“谁是你小舅子,我可跟你说,江瑶不管去了哪里可都是江家的孩子。”
听见柳亦安这话江吟皱起了眉,柳亦安忙附和道,“是是是,您就当她来我柳府长住。”
两人并肩向前走去,江吟瞧着漆黑的夜空,突然想起了什么,看了看还在因为脸上的巴掌“哎呦”个不停的柳亦安,他开口道:
“你和止音,也就是照歌姐姐是怎么回事?”
柳亦安一愣,看了看江吟无奈的笑了笑,来到货摊上拿起了一支簪子,他缓缓开口道,“你也知道的,我家原先是在锦州做官,后来父亲高升才搬来了长欢,我和止音原先在同一书院读书,她那时聪慧为人又和气,很多人都喜欢她。”
将簪子递给江吟,他垂眸悲伤道,“我当然也是喜欢的不得了,有什么好东西总要带给她,可后来要离开锦州时太过仓促,我们没能告别。”
江吟低头看着手上的青玉簪子,上面雕刻的蝴蝶栩栩如生,一颗红豆嵌入蝴蝶背后,蝶背上还有细的银纹。
柳亦安将钱付了,两人一同向前走着,江吟又听他缓缓道,“但我们还保持着书信来往,可后来有一天我发现,原来她与我大哥早就订下了婚约,这消息让我难受,索性把以前的那些书信都烧了,我也再不给他写信了。”
“柳佑安?”
江吟想起了那位芝兰玉树的公子,柳亦安的哥哥是个标志人,文韬武略样样齐全,为人也爽朗谦逊,江吟虽只见过他几面,但还是不由自主的真心佩服他。
可前几年羌戚进犯,柳佑安战死沙场,消息传回长欢时满城素缟,都在为他惋惜。
“是了,我以为她会成为我大嫂,可没想到大哥早早去了……父亲又接到旨意,放火烧杨家。”
“你就没说点什么?”江吟听了心一绞,没来由的想起了杨泮。
“我当然是说了,父亲刚接到旨意的时候我便同他说了,可父亲不听我的劝告,见我一直阻拦还打了我几板子,后来他他罚我跪在祠堂面前,我跪了一天便昏了过去,再醒来时,杨家只剩下焦土了。”
“你这倒是……”
江吟一时想不出来说什么,懊恼的叹了口气,柳亦安却笑了笑,将簪子取了回来,柔声道,“那次见着她的时候我挺开心的,可她连一个眼神也没分给我,我在家看着雨哗啦啦下个没完,不由自主的拿起笔给她写信,可写完又不知道往哪里寄,索性都丢进了火炉。”
“陪在自己身边的当是心上人,你和江瑶,都挺惋惜的……”
“我不惋惜,这本是我的一厢情愿,见她还活着,我便知道,她肯定是要回来寻仇的。”柳亦安的声音渐渐小了,他喃喃着“止音”二字,自嘲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