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孑然驴火字数:207462020年8月10日——正午的沙漠地区从天空到地面无一不向外散发着令人发疯的热量,但在沙漠绿洲中筑起城市的人们似乎对此并不买账。《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尽管他们的活动区域被严格的限制在了有阴影、有冷水的地方,但人们依然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他们平淡的日常,这在贵族亲王云集的宫殿中也不例外。平淡的正午,平淡的宴会,平淡的歌舞升平,平淡的美人云集,但一位神秘的访客的到来则让这个看似平淡无奇的正午变得足以载入这个城市的史册。
劳伦斯亲王正在这里大宴宾客,长相俊美的他有着一双紫色的眼睛和高挑的鼻梁。他的目光炯炯有神,而他的身形也恰好处于健美与柔美之间的平衡点上。
他有些卷曲的黑发并不像其他亲王那样被盘在头上,而是被梳到肩头。露出的脑门看上去充斥着一股古代神性的美感,而乌黑油亮的秀发则让他看上去充满活力与儒雅。
“哦?你就是……迪吉塔?”宴会的主办者此时正端坐在比来宾们高了一米左右的主座上,他一边用带着几只金戒指的手玩弄着自己向两侧翘起的小胡子,一边盯着手中的一张莎草纸上的名字,djeeta,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名字。
从发音规则到拼写,再到可能存在的词缀词源,这些能够帮助他了解眼前这位亭亭玉立的少女的隐藏信息他全都无法获取。尽管他不是最博学的亲王,但对自己所使用的语言与文化的兴趣与钻研让他也算是半个语言学家了。身为亲王的身份完全可以让他因为这位平民少女的拗口的名字而勃然大怒,随后通过赐名的方式来一劳永逸的抹消掉这个他不会读的、恼人的名字,但在这位少女与环境可以说是格格不入,又可以说是一枝独秀的气场面前,这位骄傲的亲王不由得收起了自己从出生就带着的傲气,被一个名字搞得卡壳的怒气,以及在念出这个奇怪的名字时将一部分唾液无意中经由鼻咽管顶进了鼻腔的烦躁,用一种低的可怕的、平等的语气来询问面前一袭白衣的少女。
“……其实……是姬塔……”
面前这位少女看上去有些羞涩,也有些尴尬。顶着一头齐肩金发的她将双手背在身后,又低下头盯着自己赤裸的、被埋在地毯绒毛中的脚尖,光是看着就能让人感受到她的紧张。身上洁白的裙袍,或者说连衣裙看上去没有沾染上一丝污垢,就好像她不曾在这满天飞沙的地区待过哪怕一分钟一样。与身边那些珠光宝气的侍女、妻妾不同的是,这位名为姬塔的女孩身上只保留了最低限度的装饰:一条垂在胸上的项链,以及一只在脚腕上方编了几个交叉的简单的脚环。白皙的肌肤让她在这些以棕色皮肤为主的女人中自然的形成了一道与众不同的气场,没有任何多余花纹或是颜色的身体向外界散发着一股十分罕见的自然美,以及与之相匹配的自信。赤裸的手脚表面上是为了遵循文化传统,但实质上也是对人体的最简单却又最极致的展示。
这其实是一道答案早已明确的选择题,一边是早已看腻了的、用各类金饰和宝石铺满全身、甚至还要在身上画上花纹的侍女,另一边则是不依靠任何装饰便“降临”到这间宴会厅的白洁仙女。在两者相比之后,那些自称遵循传统的珠光宝气的侍女与妻妾看上去就像是拼命用调味料遮盖腐臭的菜肴一样可笑。
“哦……哦……姬塔,姬塔……”被美若天仙的少女搞得神魂颠倒的亲王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话,但周围同样目瞪口呆的宾客们此时已经接受了自己无法得到这位美人的事实,并且调整好状态,以一种看热闹的心态盯着自己。更麻烦的是,亲王从自己四周的妻妾眼中射出的视线中体会到了愤怒、嫉妒甚至不安。很快,亲王也意识到了整间宴会厅已经安静了近一分钟了,全场约60只眼睛此时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除了那双他突然爱上的琥珀色的眼睛……“咳嗯……姬塔,本王,劳伦斯亲王,将身边的这个坐垫赏赐给你。你就坐在这里陪我喝几杯吧”在清了清嗓后,劳伦斯亲王动用王权,将这位认识了不到5分钟的女孩塞在了自己和妻妾之间,这其中的感情与政治含义不言而喻,“宴会开始!奏乐!”
在众目睽睽之下,劳伦斯亲王开始了和姬塔的对饮。识礼节的姬塔举手投足之间都传达着知性与纯洁,这也让深陷其中的亲王无暇顾及从宴会厅中想自己这边投来的意义复杂的各类目光,并开始畅想自己与姬塔的初夜……欢乐的时光永远是短暂的,尽管劳伦斯亲王丝毫不担心会失去这位姬塔,但他却仍然在品味姬塔的体香、发香和身体的过程中挥霍过了这场已经比平时延长了的宴会。最终在姬塔有些为难的目光中,亲王终于意识到了已经在酒足饭饱后被迫留在宴会厅中的来宾们。
“咳嗯……诸位,差不多时间也到了,改日我们继续欢饮,请!”在酒精与荷尔蒙的双重冲击下,本应该是最会遣词造句的劳伦斯亲王也并没能比那些他平日里看不上的粗鲁亲王说出什么更体面的话。本应在宴会厅的出口与来宾们一一拥抱道别的他此时却仍然和姬塔坐在一起,仅仅是对宾客们的一声声道别做着最低限度的点头或者挥手的回应。姬塔那对清澈的眼眸就好像拥有魔力一般吸引着他。
“劳……劳伦斯亲王……”
宴会厅终于回归平静,还留在这里的除了流连忘返的劳伦斯与毕恭毕敬的姬塔之外,就只剩下那三位敢怒不敢言的妻妾了。
“怎么了?我的姬塔?”
劳伦斯亲王的动作也渐渐变得粗鲁,他未经沧桑的双手一点点的爬到姬塔的身上。
“可以老实的去死么?”
姬塔始终在躲闪的目光突然变得尖锐而有神。而腼腆的语气也瞬间变得冷若冰霜。话音未落,她的一只手已经摆脱了亲王的抓握,并直接伸进了自己与亲王之间的空间。一个简单但有效的顶肘配合上一记标准又完美的回旋踢,让劳伦斯亲王和姬塔的距离从10厘米迅速变成了3米,如果不是宴会厅中的柱子的话,这个距离也许还能更远。劳伦斯亲王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前一秒还在幻想着舔舐的玉手或是小脚此时竟然成了让自己短暂飞翔的元凶。
就在亲王还在空中思考人生的时候,姬塔的下一步动作已经快要到位了。借着回旋踢带来的旋转与短暂的腾空,她用于维持平衡的另一只手顺势从自己的胸前抽出了那件劳伦斯亲王心心念念的项链。那竟是一把将刀鞘夹在双乳之中的短刀。精致的刀柄巧妙地将这件凶器伪装成了一件饰品,而藏在女性较为私密的乳沟出的刀鞘则可以保证对方永远都无法活着见到其中的玄机。借着身体的第二周的旋转,姬塔将手中的短刀准确的投向了劳伦斯亲王那裸露的颈部。这一刀将会直接贯穿他的喉管与颈部血管,刀上的血槽会让他的血比他的任何话语都更快的离开他的身体。而人类排除体内异物的本能与对疼痛的恐惧会让这位亲王拔出这柄利刃,而这样人为的开放伤口则会加快他的死亡速度,让他连叫人的机会都没有就会一命呜呼。尽管将对手的身体踢飞并不符合短刀的使用规范,但被骚扰了近三个小时的姬塔此时已经将自己的怒火揉进了自己的动作里。一切的一切都在姬塔的计算之中,从假扮成侍女进入宫殿,再到对宴会上的诸多性暗示与性骚扰的隐忍全部都是为了此刻的爆发。
除非……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彻在空荡荡的宴会厅中。
除非他早有防备。
尽管预想到了劳伦斯亲王随身带着亲卫队的可能性,但姬塔完全没有想到,他的这些妻妾竟然都是他的亲卫。看着被弹到地上的短刀,再看看不知从何时开始就不再投来怨恨目光的“妻妾”们,姬塔仍然不敢相信,能够将自己的必杀一击弹开的物体竟然是出自几米之外的“普通女性”手中的餐刀。姬塔瞪大了眼睛盯着她的新对手,而对方则以一副司空见惯的架势盯着自己这边,期间还摆了摆眼睛,确认了一旁痛苦着扭动着身体的劳伦斯亲王的状况。这位扮演妻子,或者本身就是妻子的女侍卫缓慢地拉近自己与劳伦斯亲王之间的距离,期间还游刃有余的用戴着趾环的裸足将餐桌上的餐具甩向空中,随后用手接住。久而久之,日常中随处可见的餐具已经在她的手上积累了不少,而在这种敢于用任何物件作为武器的自信中暗藏着的强大实力让姬塔咽了咽吐沫,看样子强攻基本上是空谈了。
短暂的迟疑让姬塔在下一步的博弈中占据了被动。原本应当被吓得无法动弹的小妾们此时早早的将大门关闭,并从门边取出了礼仪用的武器。尽管无法杀人,但很显然这两个年纪与姬塔相仿的女孩有自信用这些装饰品制服这个刺客。在意识到自己已经失手后,尽管迟了几秒,姬塔很快的做出了逃脱的判断。在从裙袍上取下一颗珍珠一样的装饰品后,姬塔后退半步,并将手中的珍珠用力砸在身前。
浓厚的白烟迅速遮盖住了姬塔的身体。尽管它很快就被一副刀叉和一个酒杯贯穿、被这些“武器”带起的气流冲散,但姬塔的身影依旧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守住门窗,她逃不出去的”拿着餐具的女人看样子是两个年轻女孩的领导,她不慌不忙的发号施令着,语气之中甚至多了份狩猎的兴奋,“在那边!”
随着她的怒吼一同到来的还有三把餐刀,如果不是姬塔躲闪及时,她此时恐怕已经被钉在身后的墙上了,但问题也在于此。
“为什么她能看到我?”原本将自己藏在一卷地毯后面的姬塔不禁质疑起“光沿直线传播”的物理定律,多年的训练让她不会犯下在隐藏时露出了一部分身体或是衣服的初级错误,但站在宴会厅正中央的女人就好像具有透视的能力一样,自己在她的眼睛下根本无处遁形。就在姬塔还在怀疑人生的时候,另外几件餐具又多次的、准确的命中了姬塔短暂的藏身处,或是两个藏身处之间的过道。
尽管不知道对方的战斗技巧,但姬塔仍然,或者说只能继续更换着掩体,并且如法炮制,用桌上的餐具砸向几面无人把守的窗户,企图诱导对方认为自己的目标是破窗而出,自己随后便可以抓住空隙夺门而出。
“你一定在想,我是怎么知道你藏在哪的,对吧?姬塔小姐?”房间中央的女人游刃有余的说道,“仔细听,注意听,注意听那沾着些许汗液的脚丫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留下的声音,注意听那皮肤与地面分离的轻轻的声音”
“大理石?!”姬塔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脚下的地面。画着几何图形的毛绒地毯仍然忠诚的拥抱着她的赤足,不如说她就是根据宴会厅内铺满了地毯这一情况制定的逃生计划,“但是……的确能感受到冰凉的感觉……”
“发呆可不是好习惯”
一把餐刀从姬塔的余光里飞来,并在空气中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随后便改变了运动方向,精确地插在了自己面前的柱子上。随着餐刀的插入,一股蒸汽竟然从柱子之中喷涌而出。挣脱了限制的蒸汽从破口处直接喷出,喷射在了姬塔的脸上。湿热的气体与液体拍打着姬塔的脸颊,也让她下意识的向后一坐。就在姬塔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准备动身逃离的时候,自上而下的脱力感让她在短暂的直起身子后便再次坐在了地上。背靠着墙的姬塔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处于被麻痹的状态了。
“?!怎么回事……身体怎么突然这么重……”
很快的,变得沉重起来的已经不仅是她的手脚了,现在连她的眼皮都变得异常的沉重。在姬塔的鼻腔中积攒起来的药品闻上去有一股奇怪的甜腻味,这不像是属于自然界的味道。但,思维敏锐的姬塔此时已经无心去思考这些有的没的了。
思维近乎停转的她此时已经不再具备“走一步看三步”的计划能力,现在的她连走完眼前的这一步都做不到了。“为什么会这样?”思考这种问题本身就是在浪费时间,就算是现在的姬塔也明白这样的懊悔无济于事。《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但疲惫的大脑也无法进入下一话题,只能在这个无谓的问题中上下沉浮……“唔……为什么……”姬塔一边嘟囔着,一边将体重交付给了身后的墙。她的胸腔大幅度的起伏着,将柱子中喷出的液体与气体尽数吸入。液体打湿了她的脸颊,将她的金发粘连在她的小脸和细颈上。失去了进一步命令的四肢舒展的向四周摊开,完全伸展开来的姿势体现出一种诡异的放松感,虚握着的双手紧紧在手指上还保留着抵抗的样子。十根纤细的手指轻轻的颤抖着,姬塔仍然在尝试靠它们撑起自己的身体。在姬塔的不懈努力下,她的身体终于用尽了所剩无几的力量,向着斜上方挺起了十几厘米。这让一步步走近姬塔的三人以及她们身后的、没事儿人一样的亲王都停下脚步,构筑起防御态势。
“咕唔……”
姬塔为了让自己的身体离开墙壁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她柔弱的上半身在短暂地挺立了几秒后便无可避免的倒向了铺满地毯的地面。模糊的视线中,地毯的几何形花纹也不再如之前那样齐整,更令疲惫的姬塔感到奇怪的是在地毯中夹杂着的奇怪的颜色。
那是一抹光是看着就令人感到冰冷的白色。
与燥热的天气和视野中的地毯所应该承载的温度或是触感不同,姬塔从自己侧卧的上半身与地毯的接触中只感受到了冰冷与坚硬。她不甘的抬起头,看着步步逼近的亲王与护卫。意识的朦胧让她的视野渐渐的变得扭曲且模糊。在地板的相关问题上感受到的类似幻觉一般的现象再次出现在她的视野中。充满东方异域风情的装饰之中混进了不少其他文化中才会出现的石柱与墙砖,姬塔的意识在这份恐怖的异样感中停留了刹那后便迷失在了层层的睡意之中。渐渐的,姬塔垂下了她的脑袋,琥珀色的瞳孔此时也失去了思想的色彩。未能完全闭合的双眼呆呆的盯着离自己最近的地板,任由残留的气体吹拂在她已经失去了知觉的身体上………………………………………“……这丫头怎……还没醒……”
……“……声音……”女生之间的窃窃私语将姬塔的意识从黑暗中揪了出来。
……“……队长第一次被命令活捉……没把握好……”
…“对哦……我这是……被抓住了……”
作用在姬塔身体上的麻醉剂正在失效,而姬塔也得以快速的恢复意识。在制止了自己想要观察周边环境的本能之后,姬塔成功的维持住了自己的睡姿,并且在自己修长的睫毛与搭在眼睛附近刘海的掩护下偷偷的睁开了一道眼缝。柔和的烛光仍然对她习惯了黑暗的眼睛产生了刺激,她轻轻地眨着眼,适应着当前的光照条件。
“呜……我们能不能不要在守这里了……看她睡的那么香,连我都想睡觉了……哈……”声音的主人打起了哈欠。
通过这些没什么营养的对话,姬塔大概掌握了这两个人的位置。她们在自己右侧大约5米处的位置。如果说她们是自己的看守的话,那么那里大概率就是房门了。
姬塔小心翼翼的活动着自己的身体,重新评估着皮肤上已经习惯了的压迫感。
“手腕、脚腕上各有一团绳子……以及……后背上有些东西……前面也有些东西……棍状物……”
“不管了,我们也快要换班了,你要不要再去看看她的状态?亲王那边等的可急了”
听到这番话,姬塔的心情也变得紧张了起来。已经清醒了的她是无法让自己恢复了调节能力的眼睛变回昏迷中的那副样子的。她尽量平静的躺着,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它变得平缓而深沉,期待着这两个听上去有点不着调的守卫能够更不着调一点。
“算了吧,看见她的眼睛,我更想睡觉了。你也看过的对吧?她的眼睛睡熟时连一旦光彩都没有,光是看着就开始犯困了”
“只是你一天到晚都想睡觉的问题吧……我倒不觉得……”
女孩的说话声被木门的滑动声打断了。
“队……队长……”
“她醒了么?”熟悉的声音传进了姬塔的耳朵。
“是那个丢餐刀的……”姬塔依然不敢睁眼,只能尽量稳住呼吸,同时集中精神偷听着三人之间的对话。
“报告队长,她还没醒,我们刚刚检查过了。”
“对,对的,队长。她的眼睛就像是土块一样干涸,根本没有要醒来的样子”
“是吗,那你们跟我出来”队长瞟了瞟姬塔身上的束缚,带着两个队员离开了房间。
“赶紧逃跑”
在偷瞟了几次之后,姬塔确认了房间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她清楚这个独处时间一定是短暂并且有限的,不抓住这个机会的话,姬塔不知道自己还会遭遇什么。她快速的坐了起来,确认着自己手脚上的绳结。
“这些人应该不至于在绳子上涂毒药吧……”姬塔一边想着,一边用自己的牙齿咬住手上的绳索,通过左右撕扯来为自己松绑。由于姬塔通过短暂的观察已经确认了绳结中的活扣,仅仅几秒之后,曾经束缚住姬塔的精巧的绑束就变成了姬塔腿边的一团毫无用处的亚麻编织品。在用于嘴巴相比更为灵活的双手解开了脚腕处的绳索后,姬塔算是重获自由了。
“这还真够简陋啊……”姬塔观察着自己所处的房间。自己看样子一直睡在这张不知道该称为桌子还是床的简陋平台上,而房间中的物体也仅只于此,哪怕连姬塔猜测过的各式刑具都没有。倒不如说这只是一间暂时被拿来安置自己的杂物间,而自己就是那个杂物,与一个靠垫或者一件家具没什么区别。
“这是什么鬼……”姬塔看着失去知觉之前不曾在自己衣服上见过的装饰。
那是十余根金色的金属条,它们大多被挂在自己的肩膀或者乳房下方,也因为位置的原因而坠在半空中,而非贴在自己的身体上。看样子自己之前躺着的时候感受到的背部的棍状物体也是这些东西。姬塔已经不想去猜测自己的后背上被压出了什么样的血印了,她只想赶紧把这些无谓的配重扔掉。
“解不开……也扯不断……难道要我整件衣服都脱掉么……”姬塔看着像是从自己的衣服上发芽而长出来的金属条,大致猜测出了这是某种魔法的结果。
“……再确认一边她的状态”
令姬塔讨厌的谈话声再次从屋外传来,并且越来越近。姬塔也没有时间去纠结这些奇怪的装饰了,她快速的跑向大门,并在其被打开前的一刹那跳到了门框上。此时的姬塔用双手扒着房顶,同时踮起脚尖踩在门框上,姑且算是稳住了态势,藏在了进门的三人的视觉死角中。
“人呢?!”
走在最前面的队长看到了空桌子,以及被扔在上面的两段绳索,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但从自己眼角一闪而过的白色很快就让她飞到了那张桌子旁边。空荡荡的房间自然无处隐藏,因此对方很快就会注意到门框上的这位顽皮的囚犯。姬塔也没有什么别的选择,只能先下手为强。在从门框上轻轻落地之后,她再次依靠一记回旋踢,将这位善使飞刀的队长击飞。随后她左右开弓,给刚刚好站在自己两侧的守卫一人一记顶肘。在短暂的成为了这个房间里唯一站着的女性之后,姬塔头也不回的跑出了这间简陋的囚房。
“抓住她!”
刚刚跑出房门,从自己脑后传来的咆哮声就让姬塔为之一振。同样被吓到的还有在走廊里的两名守卫,这应该就是准备换班的新看守了吧。在接到命令之后,两名守卫很快依据与逃跑中的姬塔之间不断拉开的距离做出反应,将手中的棍棒或是短刀朝着姬塔投掷过来。尽管这两名守卫的精准度远不及她们的队长,但得益于由两个人准确的预判以及相互配合的瞄准,两名守卫的投射所带来的威胁并不比他们的队长差多少。
“真难缠……”
两人精准的投掷封住了姬塔的通路,姬塔则灵机一动,在跑动中快速跃起,并且借由单脚的侧向发力让自己的身体在空中进行了一次旋转。被悬挂在自己身上的金属条此时成了她最好的护甲。这些被离心力甩在空中的金属弹开了精准的飞刀,而姬塔也在两人惊愕的目光之下,带着一阵叮叮咣咣的金属碰撞声继续逃跑着。
“居然是让我不停的发出声音进行定位的么……真难缠……”
一路“打铁”的姬塔不出意料的遭遇了为数众多的围追堵截,以隐秘行动著称的暗杀者此时就像是一个移动的打击乐队一样吵闹。密集的投掷火力让姬塔连将这件衣服脱掉的时间都没有,更何况姬塔现在也不敢脱下这件算得上是铠甲的裙袍。她的双脚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不计后果的奔跑着,从脚掌传来的疼痛与身上的这堆乐器让姬塔气不打一处来。为了隐秘行动连鞋袜都不敢穿的自己现在竟然毫无隐秘的要素,反而显眼的像是个狂战士,自己的脚痛究竟是为了什么……姬塔一边嘟着嘴生着闷气,一边撞开了自己面前的大门。
“这里是……”
熟悉的感觉让姬塔停下了脚步。
洁白的大理石构成了这间大厅的主体,姬塔不敢相信这种毫无东方要素的设计竟然会出现在这位钻研东方文化的劳伦斯亲王的府邸,不过自己已经在昏迷中被运到了别处也不一定。但是空间感极强的姬塔依然感受到了异样的熟悉。
“这是……那把餐刀?!”
姬塔看着一把被插在柱子上的餐刀,又回想起了自己在上次昏迷前看到的幻觉……白色……掺杂在挂毯、金饰与地毯之间的,显眼的大理石……“这里难道是……”
“你说的没~错”劳伦斯亲王的声音回荡在这间雪白的大厅中,“这里就是一天前你尝试刺杀我的宴会厅”
“一天前?!”姬塔没想到自己竟然昏迷了那么久,但她更惊讶与这位劳伦斯亲王的身体恢复速度“为什么你还能……”
自己当时确确实实的将亲王踢到了柱子上,这种对脊柱的直接撞击应该会让他在病床上躺几个月来治疗骨裂才对。
“为什么我还能坐在这里和你聊天对不对?”劳伦斯亲王从自己的座位走下,拍了拍自己曾经击中过的柱子,却只发出了几声闷响,“这些都是气囊而已,至于气囊里的东西,你已经体验过了不是么”
短暂的停顿之后,姬塔已经被守卫堵住了后路。时隔三十几个小时之后,姬塔再次在这间房间中被迫要进行一场猫和老鼠的游戏了。《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
“你现在肯定在想,为什么这里的样子和一天前大不一样了吧?”
“幻术么……”姬塔的心里已经大约有了答案,但她却不知道这是如何发动的。
“在宴会中以及宴会前的烟雾缭绕可不只是为了渲染气氛啊,那是致幻剂。
不管是你,还是那群来我这吃饭的酒囊饭袋,从进入这间宴会厅之前就已经处在幻觉中了”劳伦斯亲王坐在自己的王座上,满意的笑着,“你看到的室内布景是你对东方文化的刻板印象中的样子,要暗杀我,想必你已经做了许多功课吧?就是这些毫无用处的知识让你掉进了我的陷阱”
“你想怎么样”
“~”劳伦斯亲王自由自在的哼着小曲,他知道自己的卫队是不会让姬塔逃脱的。悠然自得的他从手边掏出了一只金属棒,外形、颜色与姬塔身上的别无二致。
“糟糕!”姬塔见到这根金属棒,便本能性的意识到了危险的逼近。自己在睡梦中被用挂了一身的金属棒现在看绝不仅仅是用来定位,眼前这个男人手里抓着的这根相同的金属棒绝不是巧合,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玄机。姬塔赶忙抓住自己的衣襟,想要脱下这件挂满了金属棒的洁白长裙。
叮~清脆悦耳的声音由劳伦斯亲王手中的金属棒与一只金酒杯的碰撞之中发出,而姬塔身上的金属棒竟然与之产生了共振。这些同时发出响声的金属棒淡淡的发着金光,并以违反物理法则的状态悬在空中,就像是被一只只无形的手捧在空中一样。而这些“饰品”的佩戴者姬塔,此时却陷入了停滞。她的身体维持在抓住衣襟的姿态,她瞪大了的双眼仍然维持着双目圆瞪的状态,连眨眼都做不到。她因惊慌而微微张开的小嘴也无从闭合。
姬塔就好像是在某一个时间点被冻结起来一样,但这个环境中被冻结的也仅仅是她一人而已。周遭的守卫们识趣的开始退场,而劳伦斯亲王也悠悠哉哉地拿着酒杯与金属棒从自己的王座走到了姬塔面前。他调整着自己的位置和姿态,让姬塔无法调整的视野可以把自己的形象包括进去。他玩弄起姬塔耳边的乱发,或是她的薄唇,而姬塔却连瞪眼都做不到。
“这个姿势会不会太累了啊,我的姬塔~”
叮~姬塔抱在空中的双臂应声落下,她的双腿也随之一软。在短暂的跪了几秒之后,姬塔的身体再次与冰冷的地面贴在了一起。雪白的大理石地板承载着姬塔那宛如珍珠一般的肌肤,而红润的手掌与脚掌则为这件以白色为主的艺术品增添了几分温暖。姬塔就好像是在雪地里玩耍的白裙少女一般优雅美丽,尽管这并不是她的本意。暴露在空气中的眼睛已经渐渐的显出了血丝,眼睛与口腔的干涩让姬塔备受折磨,但她却无法做出任何事来缓解这份煎熬。姬塔的一切行为看上去都被眼前的这位亲王控制的,也许就连仍然自由的呼吸都是亲王赏赐给她的一样。
“好像这样还不够呢,姬塔~你的眼睛都红了~是不是睡的不太好呀~”
“……”
“我猜对了~姐姐我还真是善解人意呢~”
叮~“……!姐……jie……”
意识的殿堂在顷刻之间分崩离析。尽管姬塔此时正在抓紧时间思考着这句“姐姐”的含义,但自身精神的崩塌让她连一句话都没想明白。眼睛和口腔的干涩着实给姬塔带来了痛苦,这份无可阻挡的睡意对于姬塔来说也许确实是一种赏赐。在姬塔陷入沉睡之前,一股像是解脱了的快乐短暂的在她变得微弱的意识中停留了一秒左右,随后便与其它的情感一同被吸进了昏睡的黑洞中……“……呼……哼……呼……”
…………………………………“呼……”在一次悠长的呼气之后,姬塔艰难的从并不短暂的催眠魔术中苏醒过来。
“你醒来啦~”与姬塔预期的不同,甜美的女声从她的耳边传来。蜜桃味的湿热喘息也在同时冲击着她的侧脸与耳朵。强烈的刺激让她很快的清醒过来,睁开睡眼,观察着自己眼前的人影。
那是一张成熟妩媚却又英气十足的女性的正脸。紫水晶一般的眼睛正与姬塔的琥珀色的眼睛对视着,似乎好像要分个高下一般。
“你……你是谁?!”姬塔感到自己正被眼前的这个女人压在身下,她本能的想要推开她,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再次被绳子捆在了身下的床铺的两端,“你放开我!”
“啊呀?啊呀呀?我的姬塔小姐,你不会没认出我吧?”眼前的女人将自己卷曲的刘海拢到到后,又把那副假胡子放在了自己的嘴唇附近,“我是你的劳伦斯亲王呀~”
“什……诶?”姬塔抬起眼睛,看着这个不断的切换着两套妆容的女人,“你竟然是女扮男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