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这个年代,五六两就能买个小丫头,十来两就能买个壮劳力,三百两银子,可干的事情太多了!区区他们吴家三口的性命,放到牙婆手里,哪里值得上三百两呢?恐怕三十两也不值哩!
“吴庆喜这回是踢着铁板儿了……”
“谁让他倒霉?谁知道那两个不起眼的草棚子,竟值三百两哩!”
“也怪不得谢家,三百两银子,咱全家一辈子也挣不来……”
“恁多银子,像吴庆喜他家这样的,够买十来户哩!”
“竟不知谢家这样有钱……”
……
听着周围再次议论纷纷,虽然没人说他谢家好话,却也没人非议他谢家讹诈了。谢青山看着面前磕头如捣蒜,血流满面的吴庆喜夫妻俩,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
然后向应一元孙和求情道:“两位都头,虽然这吴庆喜偷扒了俺家草棚子,造成俺家三百两损失,但念在他初犯……”
谢萱知道大势已定,剩下的时间不过是谢青山向皂隶求情,罪降一等,从轻发落,好给村民留个谢家仁厚的名声罢了。
于是也不愿多待,人群里气味混杂,她早就不耐烦了。
趁人不注意,她就走出吴家院子,见刘氏兄妹也站在院外马车旁,正在笑着说话儿。
见谢萱出来,刘斯芸跳着跑过来,眉飞色舞道:“萱萱,你太厉害了,你是不是早就猜到那吴庆喜想赖账,所以先回家去拿了那契书?”
“我又不是神仙,哪里会未卜先知。不过是早做防备,以防万一罢了!”谢萱就笑着说道。
“好个早做防备,以防万一!这出戏,真是太精彩了!”刘斯年瞧着她,慢慢拍着巴掌,嘴角带笑。
听他阴阳怪气的语气,谢萱斜他一眼,只做没听懂,笑说道:“今天这事儿没玩呢!吴庆喜只扒了草棚子,那棚子里的菜是谁偷的?恐怕咱们还得找那卖菜给兴隆酒楼的客商!”
“对啊对啊!那偷菜的窃贼还没找到呢!”刘斯芸就拍着手笑道,又拉刘斯年的袖子,好奇道:“二哥,你在家时不是最喜欢看公案志怪之类的闲书么,没事还要拽着大哥打听衙门破案的事儿呢,怎么眼下这么有意思的案子,反倒像是不感兴趣了呢?”
“因为我找到了比破案更有意思的事儿呀,小妹……”刘斯年瞟了眼谢萱,对刘斯芸意有所指的说道。
谢萱就只是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