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平安就在前面,赵二姐便放慢了脚步,乔模乔样、做张做势的慢慢行走起来,将那细腰儿摆动的如摇风摆柳一般儿。
“平安?你咋来了?叫人家看见哩!”来到跟前儿,赵二姐眼横秋波,瞟谢平安一眼,娇嗔道,一时又大惊小怪起来:“你那头咋了?咋包着布条哩?“
平安原本心里焦焦躁躁的,看到赵二姐那俏脸儿,一时把那焦躁忘了,只看着赵二姐,双目发直。
“大娘,二姐儿,我昨儿晚上求我爹娘要娶二姐儿,给他们磕头哩……谁知不知哪个缺德的,趁菜棚子没人看守,把菜棚子里的菜都偷偷割了,还将俺家菜棚子给扒了……”
平安话还没说完,就见赵二姐捂着樱桃口儿,吃惊的看着平安,“哎呀!那可咋办?抓到人了么?”
“没呐,俺爹娘原本同意找媒婆来恁家提亲,谁知发生了这事儿,就耽搁了……”谢平安连忙解释道:“我怕你等的心里着急哩,赶紧来告诉你一声儿,你不要着急,等我家这事儿了了,就遣媒婆来恁家提亲!”平安见赵二姐花容失色,一副担心的模样,哪里能不心疼,连忙安慰道。
“谁着急了?我才不着急哩!”赵二姐娇嗔的瞟谢平安一眼,斜扭着身子,低首弄裙。
谢平安被赵二姐这一眼看酥了身子,因汪氏在旁,不敢再看赵二姐。
“大娘,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谢平安就扭头对旁边笑眯眯看着他俩的汪氏道:
“我真心想娶二姐儿哩,娶了她,我一辈子对她好!就是那彩礼……也忒多了些儿,俺家又遭了小偷,少说也损失一百多两哩!俺家庄子上又雇着几十个短工,还没发工钱,在银钱上就有些短手!大娘,你能不能回去跟大爷商量商量,那彩礼再降降。等娶了二姐儿,以后银钱慢慢盘桓回来,咱们亲戚里道的,我谢平安不是个忘本儿的人,绝不会忘了恁哩!”
汪氏心中略一思量,就笑着说道:“平安啊,你别担心哩!你的心大娘是知道的,要不咋能放心让香兰儿跟你见面儿?等回去我劝劝香兰儿她爹,把那彩礼降降,最主要的是恁要对俺家香兰好哩!”
“大娘,你放心!我要是娶了二姐儿后不对她好,我就天打雷劈!”谢平安听汪氏如此说,喜不自胜,连忙指天赌誓。
赵二姐就丢给他两个媚眼儿,让他半边身子都酥麻了。
汪氏见平安被赵二姐迷的五迷三道,就趁机问道:“平安,大娘问问,你可别多心啊!你爹娘……能出多少彩礼?我劝香兰儿他爹时,也好有个说头儿哩!”
平安就略低了头,有些羞讪道:“我娘说……出五十两就是最多的了……我大嫂嫁过来时,才花了七八两哩!”
赵二姐一听此话,琼鼻中一声冷哼,扭过身子去,嗔怒道:“她是什么模样的人,我是什么模样的人?你怎拿家鸡比凤凰,难道我在你眼里就只值七八两不成?”
平安听了此话,哪儿能不慌?连忙道:“我何曾这样想过?你在我心里就是金山银山也比不上哩!要不是我家遭了灾,绝不肯就这么委屈你……”
汪氏见平安急了,就做和事佬道:“香兰儿,你不要故意逗平安,平安的一片心,为娘看的真哩!”说罢,又安慰谢平安道:“平安啊,不是大娘嫌彩礼少,实在是香兰儿他爹不松口,我们娘儿俩人小力微、口拙气弱的,说一万道一千,也顶不上当家人一句话。要不,你回去再跟你爹娘商量商量,再加几十两?”
平安想起昨晚爹娘对他失望的神情,就为难的满面通红,垂着头说不出话来。
赵二姐一看平安如此模样,心里更看不上了,将脸儿扭过去看那歪脖树,只不说话。
汪氏却已经知道了谢家的底线。
想到闺女才十二三都开始寻婆家,寻了这么些年,富裕的看不上他们寒门小户,只肯买做通房丫头,又嫌弃是个大脚,上不得台面;小户人家又掏不起许多彩礼,生生耽搁到如今一十八,已称的上老姑娘了,再不嫁人,就烂在手里了。
于是汪氏将脸儿上堆上慈和模样,笑着对平安道:“平安啊,你也别担心。回家我就劝劝香兰儿他爹,咋地也要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才行哩!彩礼少些就少些吧,最重要的是,你要对俺们香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