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谢家请人干活,我觉得你们倒是可以去!”李永财吃着饭,吧嗒了一下嘴,突然说道。
“咋?爹,你不是不待见谢家,咋又突然说叫俺们去给他们打短工?”老大李昌和疑惑道。
“就是,爹啊,这冷呵呵的天儿,好好在家猫冬多好,去给他谢家打啥短工?”李昌伟捧着碗,嬉皮笑脸的说:“他家也配哩!”
李永财不答话儿,将筷子指了指了老三李昌平,问道:“老三,你来说,你愿不愿意给你岳家帮忙去?”
李昌平瞧了瞧他爹的脸色,见他爹并没有什么不高兴,就有些期期艾艾的说:“我觉得,倒是可以哩!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惠娘说她妹夫带着兄弟也在他家帮忙哩……不过,当然是爹说了算,爹让我去我就去,爹不让我去,我就不去……”
李永财知道问了老三也是白搭,他就是个老实疙瘩,没一点儿自己的主意。
“你们仨一个目光短浅,一个懒鬼,还有一个是个窝囊废!”
李永财放下碗,恨铁不成钢的用筷子挨个儿指了个遍,“他谢家是卖豆腐的上场——摆开恁大个架子,那么些钱能散给别人,不能散给自家亲戚?”
“再说,你们仨去给他家打短工,他家真敢把你们当工人使唤?好歹看在亲戚的面儿上给个监工干干吧!到时候也不用下死力气,吆喝吆喝就行。每日饭食总不能跟那些泥腿子们坐一块儿随便吃一顿,每日总得有酒有肉吧!”
李永财看了看恍然大悟的大儿子和越来越振奋的二儿子,只有老三目瞪口呆,也不理他,继续道:
“别的工人一天四十文钱,自家亲戚里道的去给他家帮忙,难道只给四十文?好歹也得一天一钱银子,这么干下来,一人一个月也有三两银哩,你们兄弟仨人那不就是九两?”
“爹,还是你能!”李昌伟登时欢喜不尽,见他爹瞪他,连忙改口道:“我是说爹你目光长远,俺们一时都想不到哩!”
“老三,恁媳妇不是说要你去给她谢家帮忙?那就赶紧对你媳妇说,说恁仨兄弟都去,够给他谢家面子了吧!”李永财对在那儿发愣的李昌平说。
瞧着他爹严肃的脸色,李昌平不及思量,忙急急的下桌回西耳房了。
李永财见老三走开了,朝两个儿子使个眼色,小声道:“老三是个没主意的,灯草拐棒儿──拄不定把!我说出来,你们两个听着就是。谢家种那棚子菜听说卖给县城酒楼,一篓子就卖一两多哩,他卖上几百篓,不是几百两银子就到手了?你们去了他家帮工,偷偷学会了,回来咱不能自家也种上那棚子菜?恁挣钱的好买卖,可比给别人打短工强多了!”
兄弟俩听的眼睛发亮,恨不得立时就要动身,去把那种棚子菜的法子学回来。
却说李昌平兴冲冲回了房,却见室内空空,原来谢惠娘趁着他们一家儿在堂屋吃早饭的功夫,已经带着李英李莲和盛林儿偷偷回娘家了。
他慌慌张张的回堂屋说惠娘几个不见了,惹得李章氏一阵暴跳怒骂。
李永财也面色铁青,说谢惠娘带着三个孩子,又是妇孺小孩,肯定走的慢,要李家兄弟立刻赶上去,省的谢惠娘回家告状,坏了大事。
于是便发生了惠娘回娘家,李家三兄弟都跟了过来这一出。
听了女儿和女婿的诉说,谢王氏眉头就皱了起来,要不是李家兄弟还在此,定要破口大骂,将那李章氏骂的狗血淋头才好。
眼见李家兄弟口口声声说是来给他们帮忙的,谢王氏也不好赶他们出门,只得将三人迎进堂屋,慢慢问清来意。
谢王氏心里疑惑,这李家哪里有这样好心?恐怕是白骨精给唐僧送饭——没安好心哩!但也不能将送上门来帮忙的人给赶出去,倒叫邻里说自家闲话,本来他家新富,正是惹人注目的时候。
李家三兄弟坐到堂屋八仙桌旁,李昌伟翘着二郎腿儿,大大咧咧道:“大娘,俺爹听说恁家庄子上请短工,大家都亲戚里道的,说俺们哪怕再忙,也得给亲家来帮把手。这不,赶着俺三个兄弟来了?”
说着,他吧嗒吧嗒嘴,“赶了这么长的路,还真有些儿饥渴了。大娘,不经啥猪肉鸡肉,给俺们兄弟端点儿,这一路上俺们忙着赶路,也有些渴了,不论好酒孬酒,端两坛来!光记着给恁家帮忙,俺们早饭都没吃好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