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志诚听见高兴的跳了起来:“买大马咯!买大马咯!我要骑大马!”
谢青山和谢平田也不由得笑呵呵的,家里面多了一口大牲口,以后的活计也轻松些,出门赶路也更方便快捷,不用说在村里也有面子。
仔细算来,买地花了五百两,办理红契是按百分之六交的税,花了三十两,给韩正业的佣金抽头花了十两,请客吃饭花了三两,零零碎碎算起来,手头还有五十余两。
冬季种菜用的都是山上的树和竹子,就算向邻里买些粪肥和蒜苗韭菜也花不了几分银子,不买马,只买头耕地的牲口最贵也不过五六两,买一匹骡子或者驴绰绰有余。
马市设在东门,一进马市,一股牲口特有的臭味就扑面而来,谢萱不由得用袖子掩住口鼻,瞧着路上星星点点的马粪牛粪,再瞧了瞧自己的新衣裙新鞋子,不由得有些后悔没穿旧衣鞋来。
“萱萱,来,小舅背你!”谢平安笑嘻嘻的弯下腰,示意谢萱跨上来。
谢萱就笑着,老实不客气的上了谢平安的背。
谢志远和谢志诚却丝毫不嫌味臭肮脏,跟在大人身后东瞧瞧西瞧瞧,脸上满是兴奋,毕竟他们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但一年到头都出不了几次门,外面的世界对他们来说都极其新鲜有趣。
道路两旁都是牲口和买卖牲口的人,有露天随便将马、骡子、驴、牛等牲口随便栓在路边搭好的木架上,也不管牲口随地大小便的,也有长期在马市上买卖的,就盖了牲口棚。
眼下马市里并不是很热闹,毕竟秋收已过,这时候买牲口,还要让牲口在家里闲着养上一个冬天,对于算账算的仔细的农民来说,这是非常不合算的。
谢青山就边走边看,看看这头牛的蹄子肚腹,瞧瞧那匹马的精神牙口,又问问牲口贩驴骡的价格,似乎对什么都感兴趣。
其实他还没有决定到底要买什么牲口,似乎各有各的长处,各有各的短处:马匹速度快,而且拉出去也有面子,但是太贵了些;牛耐力好,承重强,又听话老实,就是速度慢些,有啥急事指望不上;骡子便宜,也不容易生病,活的时候也长,但是没法子生小骡子;驴子倒是可以生小驴子或者骡子,就是太瘦小,要是东西太多太重,它就拉不动了……
谢青山边和儿子絮叨着,带着儿子孙子们在马市走了个来回,眼见已经走了第二遍了,还没拿下主意,谢萱就有点不耐烦了,主要是牲口市场的味道实在不咋地,她有点受不了了。
“姥爷,咱走了个来回了,你相中哪个牲口没有?”谢萱就在谢平安背上问。
“买牲口可是件大事,多看看才行啊!”谢青山就笑呵呵的说。
谢萱设身处地想了想,这古代农民买个牲口相当于后世买辆车了,确实是需要好好对比挑选的。
傍晌午时候,谢青山终于选好了一匹青年骡子,牙口正好两岁,卖家要价五两银子,谢青山讨价还价半天,又说骡子没法下小骡子,又挑骡子饿的瘦嶙嶙的没劲儿,好歹去了半两银子,四两五钱银子牵走了这个大家伙。
又在牲口市旁边的木匠铺直接买了拉车,又花了一两银子。
虽然花了不少钱,谢青山脸上却是笑眯眯的,毕竟给家里添置了这两件大东西,以后耕田犁地都要轻松许多,在村里行走,面子上都光鲜许多。
共花了快七两银子,再舍不得往外撒钱了,连碗五文钱的猪杂卤面都舍不得吃,又嫌人家给的量少吃不饱,谢家一行人就准备回家去。
“回家去吃饭,家里有肉有菜,不比在这街上吃的舒心?猪杂卤面只给那么一点子……”谢青山说。
大家都知道刚才花出去太多,谢青山心疼钱了,都称是。
谢萱和谢志诚谢志远都爬上了拉车,兄弟俩高兴的摸摸这儿瞧瞧那儿,高兴的在车上无法安生。
谢平田和谢平安两人就在后面跟着,因这骡子实在瘦嶙嶙的可怜,谢青山说回家得好好喂养几日,养肥了才能干活。
谢青山也侧坐在拉车前面,兴冲冲的拿着买拉车时送的鞭子,轻轻的抽打在骡子背上。
谢青山小时候家里是有牛的,后来有年年景不好,他爹就把牛卖了,谢青山还记得卖牛后一段时间,他爹一直长吁短叹的。
谢青山心里也有些遗憾,想再给家里买一头牲口,可惜,他们这里土地贫瘠,地里收成一直不怎么好,就靠着山上采些山货勉强过活,哪里买的起?
这时一开始那骡子还有些不配合,谢青山却是有耐心,慢慢的,两人越走越配合默契。
快出城时,见那路傍边有卖黄米枣儿糕的,刚出锅还带着腾腾热气儿,枣儿和黄米面混合甜香味儿飘过来,引得谢萱忍不住口中分泌了一大滩口水,谢志诚和谢志远两人也眼巴巴的望着那货摊。
谢青山呵呵一笑,下去花了九文钱买了三个糕儿,递给谢萱和谢志远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