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酒撇撇嘴,凑近温季瓷的耳边:“哥哥。”
不知道是不是温季瓷的错觉。
叫这两个字的时候,她的声音格外地软,像是在用羽毛逗弄他的耳垂,痒痒的,酥麻的。
温季瓷的身子僵了一下,桑酒什么都没察觉到,只是在抱怨:“干嘛让我叫啊。”
他扯扯嘴角:“哦,想听实话吗?”
温季瓷垂眼,看到脚下铺陈的灰白台阶,声音自然,眸底却渐深。
“哥哥还挺喜欢听的。”
在温季瓷面前,桑酒耍小性子的习惯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她弯了弯眼角,下一秒就把嗓音抬高,还有越来越高的趋势。
“哥哥!哥!哥!哥哥……”
温季瓷啧了一声,看似是嫌弃的模样,眼中浮起了笑意:“安分点。”
桑酒鄙夷道:“哥哥不是喜欢吗?”
闹腾了这么一番,终于顺利上了台阶。桑酒前阵子的烦恼也暂时压了下去,两人的相处逐渐回归正轨。
桑酒大小姐心胸宽广,大度地原谅了这个脾气差的哥哥。
慧净寺早年是皇家寺庙,香火旺盛,更是因为求姻缘极准,名声在外。现在不是初一十五,也不是周末,来往的香客就已经很多了。
进了庙里后,桑酒气质沉稳下来,整个人变得尤其乖顺。
许多香客都心有所求,和他们不同,桑酒不是来求什么的。她跪在蒲团上,虔诚地拜了几拜,但心中静而空,没有愿望。
看着桑酒的背影,温季瓷的视线落在她脑后束起的马尾上,碎发散落在耳侧。
冬季的风冷,桑酒的耳朵被冻得发红,又白又小,蔓延的红色像是害羞时的燥意。
桑酒突然回头看温季瓷:“哥哥,求签吗?”
他摇头。
桑酒:“这里的姻缘很灵的,你都二十七了,是不是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温季瓷被桑酒拉到了佛前,在她的再三要求下求了一支签。
他们去拿了签文。一则以喜,一则以惧。
签文的意思很明显,这段感情虽然令人欣喜,但是却有需要担忧的事情。
桑酒从身侧探头过来,看了眼温季瓷手里的签文,调侃了一句:“看来哥哥的情路,好像不是很顺哦。”
温季瓷冷淡地睨了她一眼。
桑酒瑟缩了下:“哥哥是黄金单身汉,找不到对象也没什么,以后越老越吃香……”
讲到一半,她发现自己的解释似乎不太好听,还是闭嘴吧。
温季瓷实在听不下去了,把签文毫无预兆地往桑酒手里一塞:“给你。”
桑酒反应得不够及时,下意识接了下来。
她低下头,仔细品品那张签文,看了一会,突然发现不对劲。
等会?这是温季瓷的签文,跟自己又没什么关系,她在这里品个毛线啊。
抬起头,温季瓷已经走出一段路了。桑酒跑上去,跟在他后头追问:“这是你求的签,为什么要我拿着?”
温季瓷蓦地一怔,顿了顿脚步。
他偏头,看了眼那张毫无自觉的脸蛋,轻嗤了一声,什么都没解释:“回家了。”
不知道是不是拜佛起了作用,桑酒这几天过得特别顺。
一有时间,她就和庄澜楼月跑出去玩。
米其林三星餐厅。
这家米其林餐厅的位置十分难预定,但是庄澜的爸爸和这家店的主管是朋友,她们想什么时候来吃都可以。
庄澜父亲是有名的古董藏和鉴赏家,他家里还有一个私人博物馆,但庄澜却偏偏做了模特。
庄澜父亲也打着让庄澜玩票的心思,让她随便玩玩,因此,外界并不知道庄澜的背景。
桑酒、庄澜和楼月坐在那里,一道道致的菜放在桌上。桑酒拿了一块熏鱼放进嘴里。
庄澜看向油炸鲜虾卷,恹恹地回眼神:“这个脂肪多,不吃。”
她又看了一眼天鹅流沙酥,回了刚伸出去的手:“这个太甜,不吃。”
桑酒:“……”
桑酒看不过去了,把沙拉推到庄澜面前:“要不你吃草吧,放过这些食物。”
庄澜瞥了一眼:“这上面有酱,不吃。”
楼月扶额:“你有想过被你嫌弃的食物的感觉吗?”
庄澜也耷拉着一张脸:“谁叫我前几天晒照被网友骂我胖了,我也不想这么挑剔啊。”
谁叫她是娃娃脸,又是水肿体质,一没睡好就不容易上镜。
桑酒看了看庄澜的脸:“这不刚刚好吗。”
庄澜拿起手机,给他们看微博上她一张自拍的评论:“不信你看网友的评论。”
桑酒和楼月凑过去看。
——庄澜脸怎么又圆了,难道又吃多了?
——有没有点模特的自我修养,说好的行走的衣架子呢?
——庄澜只是娃娃脸,但还是非常好看的,别理其他人。
桑酒不以为然:“这有什么的,你看我的。”
然后,桑酒就这两人的面,她高举着手机,下巴微低,散漫地看向镜头,拍了一张自拍。
做作得十分理所当然,明明是一副小妖的架势,却还带着清冷的气质。
然后,桑酒把自拍放上了微博。
桑酒把自拍放上去后,她没有直接点开评论,而是继续吃饭,慢悠悠地等了几分钟后,这才不紧不慢地擦了擦嘴,然后才重新点开微博。
微博下一下子多了很多评论,几乎全是骂桑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