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铎见那二人在文思街上,不顾旁人目光,一路打情骂俏、卿卿我我,十分腻味,便连壶中之酒也涩涩然难以入口。
那苏玉萝再不复往日人前清冷冷模样,头戴玉色方巾,身着广袖宽袍。婀娜娇躯半藏,含羞脸儿时露。
眉梢眼角隐隐现出一丝娇媚之态,仿似滴露海棠初绽。
谢韫铎拿起酒壶,又灌下一口。
见那二人已是携手走至文庙前,站到了那从前买磨喝乐的摊子边,一起翻看起笔墨。
他便又想起月前,他从那殷家小子手中夺过的磨喝乐。
他自是不认识他,亦不会记得十几年前,他当着自己母亲汪氏的面,故意将他撞倒在街上。
他不会忘记汪氏当场对他的斥责,回到谢府对他的冷淡。
他只夺了他一个磨喝乐。
他们殷家欠他姓谢的又何止一个磨喝乐。
“怎么?我的小外甥竟一人独坐在茶肆喝起闷酒来了?”
谢韫铎刚欲再饮一口,见得门边进来一人,四十上下的清瘦文士模样,素色锦袍难掩一身官威,调侃声起,颇带出些春风得意。
汪氏一族打从攀上太师严氏,与谢氏一族划清界限,自是平步青云、春风得意。
来人正是谢韫铎外家舅舅,母亲汪氏宜佳的庶兄,现任文华殿大学士,汪钟醇。
“汪大人不在京城好生做你的大学士,倒是有空来金陵茶肆喝茶?”
“好外甥,汪、谢两族再老死不相往来,你身上亦是流着我汪氏一族的血,你我也是甥舅。怎得见了面,你倒是连舅舅也不喊一声?”
谢韫铎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他为何出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