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萝重新一番梳洗,换上干爽衣物,喝罢苦志大师方子煎服的药,正准备上榻休息。
忽闻西厢一声尖叫,既而乱糟糟呼喊,又隐隐有哭声传出。
她瞥了一眼殷若贞那空荡荡的床榻,兀自掀了薄被上床。
靠坐榻上,想到方才马贤良那鲜血淋漓、人事不省的模样,倒是很有几分解气;又想那殷氏兄妹赤条条搂抱一处的苟且模样,实是荒诞下作、令人不齿;再想到自己,现如今摊上这祸事,瞒下来不予长辈知晓,自是不难。只自己又有何颜面再同廷益哥哥议亲?
自己虽未被贼人亵渎,但却将个清白之身给了他人。只求老天恕了她罪,她不愿做那牌坊下的贞洁烈女,一头触死;只愿苟活人世,长长久久承欢于父母膝下,日日得见他们开颜。
那谢公子,虽则得了她身子,她亦怨不得他。一则他因她之故,吸食孔明灯中那迷药。二则他两度出手救她,若论起来,对她亦有重恩,便……便只当报答了他。只日后再不必相见。
正这般想着,薛氏推门而入。
“娇娇,你可还好”,见玉萝欲起身行礼,忙按住她道,“好孩子,勿要多礼。身子可还好些?”
玉萝道:“薛姨莫要担心,我已服下大师的药,好些了。”
薛氏拉住玉萝的手道:“好孩子,这一切都是我的不是。你父母好心将你留下陪我,我却不曾照顾好你,竟让你出了这等祸事,险些……险些,若你真有个叁长两短,叫我有何颜面去见你父母。”
说罢,泪水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