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益道:“略通一些。”
玉萝顽皮一笑,“那我可要掀帘子指给廷益哥哥看了,既然廷益哥哥平日也爱点茶来作消遣,万万不可错过这一家。”
廷益忽然明白过来,想是她自己舍不得那外头热闹,但碍于他在,不好贸然掀开帘子,只得了他话,寻了由头,做足场面,才正大光明地掀开帘子。
纱帘掀了半幅,玉萝挪至窗前,朝廷益招手。殷廷益也挪了过去,跪坐于玉萝后侧,两人挨在一处,躲在另外半幅帘子后头往外看。
外头酒楼茶肆,轩爽高阔,叫卖喝,声浪如潮。
玉萝指道:“廷益哥哥看这条街多茶肆、茶坊,其中有几家茶肆点茶之技法堪称一绝,江宁地界无出其右者,往后哥哥得了空可去逛上一逛。此街亦有许多经营茶叶的铺面,欲购得好茶也可来此。”
又道:“江宁风尚看金陵,金陵风尚看此街,金陵饮茶、品茶、点茶之风尚具出自这条街。”
车马辚辚,每到一处,玉萝都为殷廷益细细解说,或酒楼食肆的美酒佳肴、或鱼肉行鲜果摊的市井奇闻,又有她数年来与父母进出这些坊市间的多桩趣事。
廷益初初只生出些许遗憾。这许多年,父亲去世,母亲抑抑,他在临安自拼命读书,恨不得一日长成。苏伯父亦无心仕途、安家金陵。两家多年未得联系。
她是如何从那娇娇贪嘴小顽童长成这样清华淑雅的模样?他竟是一点儿也不知。
现伴着她妙语不断、娇笑连连,这许多年他们未谋面的空白时光,仿佛一点点地找补回来了,他似是一刻也不曾离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