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愣神的乔森没答话，等李赞看他，又问了他一遍，他才回过神来：“自己过。”

李赞看着他：“咱俩拼着过吧？我也一人。”

乔森勾唇一笑，用目光往厨房指了指。李赞也跟着往厨房瞥了一眼，眸子垂了垂，神色有些黯淡：“他得回莲那边，吃完午饭就走。”

顿一顿又说：“你知道莲叔就是顾安的事儿，我跟他说了。”

乔森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不愿再去考量张嗔知道这事儿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好处或者祸端。

过了今儿就是明年了。他希望在新的一年里，他能往纪莲的身边再靠的近一点。一点点就好。

他是再也不敢回头去看了。过去的日子也早已模糊不清。

没有那个人在身边，仿佛怎样都没有意义。唯有思念泛滥成灾，甜中带苦的煎熬着。

香槟被打开那一瞬间发出了“嘭”的一声，足够欢快，却不足以让乔森的脸上带出更多一分的笑来。

在乔森的印象里，张嗔是个足够圆滑却仍有魄力，兼备冷静、干练于一身的人。所以当他注意到张嗔为李赞做的一些小动作时，心里一时间竟有些没法把自己印象里的人和现在正面对着的人联系到一起去。

李赞习惯坐的位置，离他最近的都是他爱吃的菜，香槟只倒给他一点点，盛饭的碗旁边有个盛汤的碗，碗里的汤永远是温热正合适入口的。

乔森不知道李赞有没有注意过，但就李赞的注意力几乎都在自己身上，跟自己说话的这个空当里，乔森就瞧见张嗔给他换了两回汤。

乔森默默的吃着饭。

菜的味道让他胃口大开的同时又觉得胃里有如针刺。

和那个熟悉的味道还是有所差别的。但具体说是哪里有区别，他又说不上来。自打车祸之后，他就再没吃过那个人做的饭菜了。

呵，别说吃到那个人亲手做的饭菜了，就连面都没见过几次。

李赞看见乔森的动作顿下来，心里明镜似的。这当口上张嗔夹了一筷子菜给他，正好由着他借题发挥了：“好久没吃过莲叔亲手做的饭菜了。”

顿一顿，犹自感叹：“算起来十一年了。”

张嗔面无表情的斜了一直没怎么开口说话的乔森一眼，后者只是温和的朝他笑笑，也不说话。

张嗔脸色阴沉着，有点不高兴：“甭跟我来这套。”

听了这话李赞也不生气，只垂着眉叹一声：“我自己过了十年的春节了。”

“别人都有家可以回，我也算有个家的，却因为有些人回不去。不仅仅回不去，还要天天看着他带着别人——”

李赞瞧张嗔一眼，张嗔脸色早变了：“得得得，我错了行不行？”

乔森默默的吃了两口菜。顾安做的这道菜味道应该会比张嗔做的味道淡一点，就像他的人一样，吃起来都会给人淡淡的、却回味无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