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季皙小时候见他总是穿着洗的发白的中山装,只有去城楼观礼的时候才会穿的如此隆重,徐家父母一个穿着中山装一个穿着中式立领旗袍,织锦灰颜色上坠着几点喜庆的红。
“阿季回来了。”看到白季皙和徐野棠并肩而入,都很高兴。
这阵仗,白季皙一猜就猜到了,心里恼怒面上仍乖乖巧巧地问候:“董爷爷,徐伯伯,徐伯母,你们来了。”接着转向父母,“爸,妈。”
爸爸表情仍旧冷硬,目光却有一瞬动容,妈妈早湿了眼眶,走上前去,紧紧地抱住了她,唤她小名:“阿季,阿季。”
白季皙安抚地拍拍她:“妈妈,我很好。真的。”
“怎么可能很好?你看看你,瘦成什么样了?你怎么舍得丢下爸爸妈妈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你知不知道,妈妈整天提心吊胆……”说着又要哭。
徐伯母走过去亲昵地拉她的手:“阿季,一路上很辛苦吧,过来休息一会。”
白季皙不动声色抽出手来:“伯母,您先坐着,我去洗洗手,换件衣服。”
徐伯母慈爱地摸摸她的“去吧,别着急,我们等你。”
两个保姆过来,一个将白季皙的行李拿到楼上,一个跟在身后,随时准备帮忙。
白季皙走上楼梯,大家的焦点立刻转到了徐野棠身上。
徐野棠他说话自有一股艺术,总能把气氛调节得其乐融融,他专注地陪着长辈说说笑笑,眼神总不经意地往白季皙离开的方向扫。
长辈们乐见其成,看见了假装没看到。
尊称为董老的长者感慨说:“野棠啊,你爷爷和阿季的爷爷可是出生入死一辈子的老战友,你们的婚约是他们牺牲前定下的,我还是见证人,这么多年,你们再不结婚,只怕我这把老骨头要熬不住了。看不到你们结婚,到了马/克/思那里我没脸见他们呐。”
徐野棠先给董老添了茶水,笑道:“董爷爷,您一定会身体健康,一定能看到我和阿季结婚,我保证。”
“你们进展得怎么样了?”徐伯母关切地问,“你跟她说了吗?她戒指了吗?”
徐野棠略敛了敛笑:“还没有。她前几天身体不舒服,我想等她好了再说。”
白妈妈心一提,忙问:“阿季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这孩子什么都不告诉我。”说着就要起身去找女儿。
白爸爸冷道:“年轻人能有什么了不得的病,无非感冒发烧,干什么大惊小怪?”
徐野棠立刻宽慰说:“对,只是感冒发烧,所以在那边耽搁了两日,没什么大事,已经彻底好了,您放心。”
白妈妈轻轻抚了抚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又……”
犯字到了嘴边,白爸爸咳嗽了一声,白妈妈意识到失言,赶忙不说了。
徐伯母笑道:“既然好了,那趁董老也在,一会你就把戒指拿出来。”
徐野棠仿若无事地打岔:“妈,阿季不喜欢大张旗鼓,还是我私下跟她说,我怕她害羞。”
徐伯母笑得更开怀,指着徐野棠说:“瞧瞧,还是这么着,跟小时候一样,什么都想着阿季。”
白妈妈附和了两声,心里还是无限担忧,看看丈夫,也是一样的神色。
楼上,保姆跟着白季皙进了她的房间,只见白季皙打开箱子,取了两件衣服,走进卫生间,猛地关上了门,把她硬生生挡在了门外。
“小刘姐,你走吧,我自己可以。”
小刘为难了:“那这衣服……”
这可是徐伯母特意送来的,请徐家专用设计师照着白季皙的身量定做的。
“我说了,我自己可以。”白季皙很少发火,对待家里的保姆一贯礼貌有加,若非触到了底线,断不会朝她们大声说话。
小刘知道这衣服的分量,白季皙不穿,她也不敢离开,仍站在门口,想劝一劝又怕触霉头。
白季皙简单洗了把脸,把头发放下来,换上了带进去的衣服,不施脂粉施然下楼。
众人看见她的装扮,笑容立即凝固在脸上。
徐伯母率先惊叫:“阿季,你这是?”
白妈妈捏着手指,心一截一截冷下去。
“你这是做什么?赶紧上去把衣服换了。”白爸爸身为将/军。年轻时脾气暴躁,对这唯一的女儿管束虽严,却从不曾疾言厉色,今日见她如此出格,连董老的面子都不给,当真气出一口血来,“穿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就是,年纪轻轻穿一身黑做什么?伯母给你了两套……”白季皙从头到尾,裹着一层不见底的黑袍,连里面的衣服也都是纯正的黑,徐伯母为了儿子再如何忍让,此刻也只能勉强挤出一点笑来。
“你们都说顾瞻死了,既然他死了,今天就是他的忌日,那么我就应该穿成这样。”白季皙从心口处掏出一只男士手表,缓缓戴在手上,手表上刻着顾瞻的英文名,在灯下泛着银光。
“董爷爷,徐伯伯徐伯母,爸妈,还有野棠哥哥,难得大家都在,今天我就对你们实话实说:顾瞻活着,我是他的妻;顾瞻死了,我便是他的未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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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学步娃,爹娘累成狗,qaq!
月底,国自然就要揭晓了,有木有小伙伴和作者菌一样紧张到失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