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啊。“沈含笑一顿,啧了两声,”可惨了。“
“真伤到脑袋了?“
“脑袋?“沈含笑挺奇怪,”她没受伤啊“
至微急了:“那你说惨不惨的。“
“她被慕老师罚去面壁思过,慕老师不说话,她连姿势都不敢换一个,你说惨不惨?“
至微没好气啐了一口:“活该。罪有应得。“
在公司女企业家形象坚不可摧的卓老板,竟然一个人关在小黑屋面壁思过,这画面,想想就好笑。
“对了,你婆婆好像来了。“沈含笑临出门甩给至微一记炸.弹。
“婆婆?“至微愣愣地消化这两个词,就见慕长安信步走了上来。
“至微,妈妈来了,在外面。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是太累,我就不让她进来。“
至微:“……“
外面风雨交加,你竟然让婆婆这个老年长辈在外面等,是不是嫌婆媳关系太和谐?
至微气恼地瞪了慕长安一眼:“赶紧把妈妈请进来啊。“
看到肖尔雅,至微终于知道慕长安不逊于娱乐圈顶流的颜值的来处了。
知道慕麻麻漂亮,没想到这么漂亮,至微一个女的都有点看呆了。
“至微。“肖尔雅温柔地唤了好几声,至微才从对慕麻麻美貌的膜拜中苏醒。
“妈妈,你真好看。“
本来紧张,一见到真人,至微突然就不紧张了,张口就叫妈妈,肖尔雅乐坏了,直接上去给了个大而温暖的拥抱。
至微吸了一口:“好香啊。“然后她开始好奇肖尔雅身上的香味,”感觉有点像檀香,又有点像樱花……“她不知如何形容,最后归结为恶俗的”好闻。“
肖尔雅慈爱地搂着她,亲亲密密地聊起来。
肖尔雅一身雅致的浅灰色套装,头发随意地挽着,一年多环球航行使她的皮肤呈现小麦色,给人的感觉是既风姿绰约又很健康有活力。
至微觉得说她中年都把她说老了。
她热爱运动,见多识广,对待晚辈很是开明,加上浸yín商业几十年,商人的人情练达和女性的善解人意在她身上完美融合。
总之,什么女强人婆婆强势不好相处,现在看来都是谣言。至微和肖尔雅相处,一点也没感到婆婆强势,相反,很舒服,第一次见面就恨不得说上三天三夜。
慕长安送母亲出去,至微半坐者,眼神跟着慕长安移动。
“看我干什么?“慕长安狐疑。
至微笑:“没什么,就是纳闷,妈妈这样健谈有趣为什么会生出你这么木讷无趣的儿子?”
第一次遇到见了婆婆把老公比下去的,慕长安不禁头大。
至微受了伤,醒了当天就被慕长安带回市里医治,卓小蝉因为擅自离队,临毕业被记大过一次,有可能拿不到学位证。
虽说卓小蝉已成雇佣资本家,不需要学位,但这些年她飞黄腾达始终没有放弃临床学业,足见她对学位还是很在意的。
至微隐约记得,她念临床是完成母亲的心愿。
出院拾东西的时候,至微问慕长安,“你认识不认识校领导?“
“不认识。”
至微失望地:“看来你还要多努力。”
慕长安问:“努力什么?”
至微一本正经分析:“那么多校领导,总有得胃肠疑难杂症的吧,你一个也不认识,说明你的名气还不够响亮,他们动刀都不找你。你说你是不是还得努力?”
慕长安被成功气笑,想说胃肠疾病发病率没有那么高,想想还是不跟一个脑震荡的患者争,便附和:“是是,我要多努力,争取让全市领导都找我切肠切胃。“
快到中午,肖尔雅亲自驱车来医院接至微出院,问至微想吃什么。
至微在肖尔雅面前从不扭捏,直接说想吃碧月阁,但现在午餐高峰,没有定位置,去了没地方。
肖尔雅笑笑:“我家小微要吃,必须有位置。”她随即拨了个号码。
“喂,黄经理,我是肖尔雅,你给安排一个三人……”
至微竖起耳朵,听了好一会才确定,肖尔雅直接找总经理要到了位置。
紧接着,到了饭店门口,至微完全被惊到了。
那个黄经理竟然亲自到门口90°鞠躬迎接。
至微有点飘飘忽忽,婆婆这是何方圣神啊!
吃过饭,黄经理安排三人到楼上办公区休息时,至微忍不住问:“妈妈,你跟黄经理这么熟啊,都可以上办公区。”
肖尔雅看着慕长安,眼神很是古怪:“长安,你没告诉小微?”
慕长安:“什么?”
“这家店是我们家的。”
至微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慕长安赶忙伸手扶住她,被至微狠狠掐了一把。
你家的店怎么当初吃饭还钱?的还是我的钱!
慕长安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家里以前只是卖卖珠宝,什么时候开了饭店?”
肖尔雅对自己儿子也是无语,她决定放弃这个完全不把家族事业当回事的儿子,多和儿媳妇讲讲家里的产业经济。
于是,至微知道了,她当初买戒指那家店,大boss也叫肖尔雅。
“你,你,你……”至微气得说不出话。
肖尔雅亲昵第挽起至微,一起糗慕长安:“你呀就是个木头,除了开刀什么也不关心。小微,咱不理他,我们娘儿俩说。“她把至微拉到一边,”既然说到这个,过几天我把财务和律师叫过来,让你熟悉熟悉家里情况,同时呢,有几个文件要你签,你看行不行?”
至微想大概是让她签类似婚前协议之类的,毕竟这份家业是慕家肖家创下的,和她没有关系,便爽快地说行。
那日,财务和律师到了家里,各种文件摆满了桌面。
至微看得呆了,这么多?
肖尔雅让至微坐下,先听财务理一理家里的情况。
财务拿着一大摞列表,讲了足足一个小时,每报一个动产或者不动产,至微嘴巴就不自觉张成o形,这也是我家的?
财务讲完,至微反应了好一会,才第一次有了嫁入豪门的感觉。
接下来的签字,她就一直出于晕乎状态,反正律师说肖尔雅赠送,签字就行。
至微握着笔,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签了字是不是她就要回来打理这些,不能再当医生了。
“不是。”肖尔雅示意律师在一旁候着,她向至微解释,“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理想,妈妈不会拖你们后腿。你签的这些文件,除了赠送的几处房产,股权,其他只是声明你和长安享有同等继承权。”
“什么意思?我们都不在家里做事,那这些东西”至微指了指桌上的资产表,“怎么办?”
肖尔雅谦和地笑笑:“每家企业都有职业经理人,运营方面不用操心。即便我不在了,也有基金会共同管理,你和长安只管去实现你们的梦想,不会被牵绊住。”
至微暗搓搓地想,我可不可以理解为躺着就能赚钱。
肖尔雅像看穿了她的心思,眼带笑意,温和地望着她。
至微不知道签了几个,出门的时候,至微跟慕长安说:“老公,掐我一下。”
慕长安货真价实地掐了她一下。
痛感传来,至微才敢相信,这确实不是在做梦。
“老公,咱家好有钱。”
慕长安按头,大街上这么大剌剌说,总有种暴发户的感觉。
至微甩着两人的手,“你说咱可以把学校买下来吗?”
慕长安:“”
买学校?这孩子脑洞太大了。
“买下来就可以让什么董事会撤销对知了的处分,给她发学位证。”
慕长安冷漠地说:“买下学校给害我差点失去老婆的人发学位证?我又不是脑残。”
至微:“你还没原谅她啊?”
“哼!”
这男人怎么还小心眼上了。
晚上,慕长安摸着至微开放性骨折处的伤疤,恨恨说:“伤成这样,叫人怎么原谅她?”
至微摸摸他:“你是不是特别害怕失去我?”
慕长安剜她一眼:“你说呢?我怕的要死好么,找你的时候腿都是软的。你呢,傻头傻脑救人的时候,是不是压根没想到我?”
至微:“哪能呢!我唯一想到的人就是你,我还给你写遗书了呢,就给你写了,其他人都没份。”
慕长安心一颤:“你写的什么?”
成功引起了慕长安的好奇,至微偷笑,偏要吊吊他,“我忘了。遗书写在卓小蝉衣服上,你想知道的话就去问她吧。”
慕长安意识到着了老婆的道,便催眠自己说我才不想知道。
至微天天在他耳边挑/逗:老公,那封遗书我写的可好了,我当时自己都感动了。
好奇心被日日撩拨,慕长安终于在走廊拦住卓小蝉:“至微的遗书写的什么?”
卓小蝉惊喜,慕老师和我说话了,他原谅我了,于是马不停蹄地出卖了老大。
慕长安看着血红的“十八年后又是一条美女汉子,等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质问至微,“就这?能把你自己感动?”
至微睁大眼睛,撅嘴卖萌点点头:“嗯。”
“你解释解释。”
至微仰着头,抿了抿嘴,“就是,如果我死了,你一定会很孤独,所以我会一刻不停马上去投胎,十八年后,我就可以做你的女人了。所以,如果我死了,你可不可以等我十八年,等我长大,等我来爱你。”
虽然投胎转世什么的不可信,可是至微这些话却让慕长安心里一颤。
“如果能重来,你笃定十八年后,你还会爱我?”
至微目光灼灼地看向他,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神情格外严肃,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会。无论重来多少次,我一样会爱你,就像八岁那年,你离开时我那么伤心却依然笃信,我一定会再遇到你。只要我再遇见你,无论你容颜变成什么样,我一定还会第一眼就爱上你。“
慕长安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他站在街角,有个女孩走过来拉他的衣角,叫他哥哥,说我喜欢你。那时候,她甚至不知道什么叫喜欢。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从分开到相聚,整整十一年零五个月。
慕长安眼角泛着光,唇畔的笑却春意盎然,他轻轻启唇:“我爱你,至微。我绝不会再离开你。请你答应我,一定留下来陪伴我剩下的人生,好么?“
“好“
慕长安俯身,轻轻地,慢慢地吻在了她的唇上。
这一刻,便是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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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结,大概还有四个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