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塞里顿时传来语速极快地英语男声,语调完全没有起伏,宛若机器发出的催眠神曲。
“什么呀?”至微皱眉。
“卢曼教授在世界肿瘤大会上的报告。回放。”
“卢曼教授语速真快。”
“我开了1.5倍速。”
至微咋舌,一心二用不稀奇,内容都这么高深就牛/b了。
看来,这辈子,不光身高上要仰望他,专业上也要。
好在,她将要另辟蹊径走另一条路。
至于哪条,尚无头绪。
秋季招聘早就过了,春季招聘还没开始,她暗暗投了一堆简历,还没到任何消息。
春节近在咫尺,赵姨返乡过年去了,偌大一栋房子里只剩下两个人,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是,他们可以随时随地肆无忌惮卿卿我我,坏处就是,吃饭成了大问题。
偶尔,至微下班早,也会心血来潮,挽起袖子洗手作羹汤。
她做的饭,慕长安能吃到哭。
至微拧眉寻思:“这么感动?也没有好吃到要哭的地步吧?”虽然她对自己的厨艺很有信心。
慕长安一把鼻涕一把泪:“你还是不要做饭了。”
一整罐芥末一齐倒进去,哭都哭不出来好吗。
至微沮丧地低下了头。
慕长安瞧她一副罪孽深重的样子,拦住了她的肩膀,用力拍了拍,算是对她的一种奖励。
他捏捏她的脸,清浅笑道:“用美食哄人这套还是我来做吧。”起身到厨房熬了点紫米粥,至微吃得也想哭:“真好吃。”
慕长安:“......”
这孩子,也太容易满足了吧。
“你能每天做饭给我吃吗?”
“不能。”慕长安理性过头,不给她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答案在情理之外意料之中,至微撇了撇嘴。
很快慕长安回归胃肠外科,又恢复了手术狂魔的作风。
进厨房?别想了,好不容易在家,还是留着时间干干别的,比如,某人。
于是乎,后面赵姨不在的日子里,他们就完全靠外卖和方便食品续命了。
点餐买东西这种事不能指望慕长安,这家伙能不用手机就不用,常常手机没电了还要至微给他充,于是只剩至微为每天吃什么绞尽脑汁。
恍然间,慕长安的各种卡都到了至微手里。
他诚恳坚定地对至微说:“以后,你就负责结账吧。”
至微打蛇随棍上:“是要把财政大权给我了吗?”
慕长安的手温柔地覆盖在她手心:“对,这种小事太浪时间。”
至微白眼,整句话就前面那一个字中听。
至微就喜欢这种光赚钱不花钱的,然而看着余额一张赛一张多的十几张卡,她犯了选择恐惧症。
选来选去,最终只绑定了慕长安的工资卡,因其他卡里的天文数字必定是慕麻麻给的。
她在网上银行翻看慕长安这几年的财政记录,只有入没有出。
这人平时都不花钱的吗?还是他有别的卡?
慕长安确实不清楚他到底有几张卡,于是彻底自我审查了一番,笃定告诉她:“没有。”
“连伙食支出都没有,那你平时在哪儿吃饭?”
毕竟在家机会少之又少,赵姨又没法给他送。
“手术餐啊。”
s大医院食堂,被广大职工形容为猪食,至微吃过一次之后觉得这种玩意给猪吃,猪都得得厌食症。
而比食堂更难吃的,就是手术餐了。
至微握着厚厚一叠卡,瞬间感到责任重于泰山,她定要好好改善改善慕长安的伙食。
新春将近,至微拖着慕长安加入春节前大采购。
超市里熙熙攘攘,从小听到大的那些贺年歌曲又在耳边无限循环。
至微坐在购物车上,慕长安推着她逡巡在琳琅满目、喜气洋洋的商品海洋里,乍一看像事业有成英年早婚的父亲推着萌萌的宝贝女儿,只不过,这个宝贝女儿,战斗力有点强。
至微没花多少时间就搞定了满满两车,着实令慕长安叹为观止了一把。
超市买完,至微又拉着他杀向商场,里里外外给自己和对方买了好几身。
小时候,她对过年没什么期待,别人家一到过年团团圆圆,她们家却比平时更支离破碎。
喻教授和老苏教授发扬风格,又要慰问还要替外地的小同事值班,初一到初七,基本围着医院转。
至诚因父母无法照料两个孩子从小就去了寄宿学校,好容易过年回来,还是见不着爸妈。
两兄妹呆在冷冷清清的家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别提多可怜了。
保姆胡姨在的时候,看他们孤苦,总接上她们到她家过年,也就是那几年,胡姨看不下去帮她置办了新衣,她才知道原来有大年初一穿新衣的习俗。
今年,是至微第一次感受到过年欢天喜地的气氛,因身边有喜欢的慕长安。
慕长安家人丁稀少,早年父母因生意繁忙,把他丢给爷爷奶奶,二老去世后才带在身边,他花了好几年时间去和陌生的父母建立情感依恋,悲剧的是,父亲早早离去,他也诊断出了躁郁症,一连串变故,使他变的更自闭和孤独。
他也对过年没有热情,他只是喜欢看至微兴致勃勃的样子,喜欢看她在商场里转来转去,火眼金睛地给他寻摸合适的衣服。
他的衣服皆由母亲请设计师到家里来量身定做,母亲放手了,他就处于乱穿乱搭的状态,只不过,阴差阳错,搭的挺新颖耐看。
搁以前,他是绝对不会容忍花整个下午挑一套衣服,如今,他看着至微欢欢喜喜,犹如一只欢腾的兔子跳跃在各大专柜,似乎体会到了传说中的年味。
所谓过年,大概就是和爱的人一起高高兴兴地浪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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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有个转折情节,不知不觉写长了,那就放下一章吧,先让这两傻孩子高兴高兴。
这篇文到完结能有50个藏么?仰天抹泪.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