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医事件在这个国度屡见不鲜,除了至微和同行愤愤不平,慕长安受伤并没有引起外界关注。
就连喻教授,也是很久以后才得知,女儿女婿曾经历过生死。
而躺在神经外科那位,由于剧烈脑震荡和脑外伤,一度生命垂危。
慕长安因与颅脑外伤专家鹿铮相熟,便想请来会诊。
至微咬牙切齿说:“还给他请会诊?我恨不得将他脑袋拧下来当盆栽。”
“哦?”慕长安刚按到鹿铮的号码,听她这样说,停下来,一脸玩味地看着她。
至微见他半天没有行动的意思,语气恶劣地说:“看什么?还不快打?”
慕长安失笑。
丫头,你真的没有你想象的那般无所畏惧。
待他打完电话,至微还别扭地不肯转头。
慕长安挨着她坐下,摸摸她的耳朵:“这个人如果变成植物人或者落下残疾,或者死了,我们可就要一起蹲监狱了。”
“人是我打的,要蹲也是我去蹲,与你何干?”
慕长安嘴唇微勾:“那不行。你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自然你去哪儿我就跟去哪儿。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你也休想甩掉我。”
至微被他一番剖心话给晃得晕晕乎乎,看慕长安的眼神即刻五斑斓起来。
原来,我的男神不止开刀有两把刷子,就连说起情话来也是满分选手。
手术顺利,没几天,砍伤慕长安的徐贵发家属就下地,再过几天,竟然出院了。
虽然捡回一条命,也没有留下后遗症,但刑事诉讼附带民事诉讼的官司他却跑不了了。
再说慕长安,手臂上的伤没累及神经,到底砍断了动脉,需要康复一段时间才能重新拿刀,然而,s大医院作为一家教学医院,一贯传统就是“物尽其用”,既然不能上手术台,那就多上上讲台吧。
李知晨一面骂医院泯灭人性,一面一口气给慕长排了三门课。
要不是慕长安新晋小女朋友拎着刀上门,他还准备让慕长安带外科实验课。
于是,修养期间,慕长安虽不上班,忙碌却不减从前,备课上课考试,忙得颠三倒四,一连几天没见到小女朋友了。
赶上至微回医学部上科研写作课,慕长安在隔壁给八年制小朋友考试,考试结束,至微还没下课,便跑到她上课的教室门口安安静静等着。
下课铃响,同学们蜂拥而出,看到门口站着一位气质不凡的青年男子,都禁不住瞄一眼,品头论足一番。
至微看见这一幕,气得牙齿咯咯响,吼道:“走走走,瞎看什么?”又冲慕长安嘟囔,“你跑到这来干什么?”
长这么美貌,还穿得人模人样,很容易叫人起贼心的。
慕长安颇具威严地扫了一圈四周拎着水杯书包等候的男生们:“那他们来干什么?”
至微眨眨眼:“当然是来等女朋友啊。”
“他们能来等女朋友,那我什么不能?”
张口就女朋友女朋友什么的,小嘴真是太甜了。
再一想......
你是我和他们的老师,站在这里很怪的说。
慕长安见她一会迷惘一会欢喜,这种感觉,呃......还蛮爽的。
轻咳一声,自顾自往前走,走了几米,发现至微没有跟上来,又停下脚步,手掌往后一伸:“牵手要不要?”
至微立刻狗腿跟上去:“要,要。”
一路挽着慕长安尚健全的上肢,不时侧目看着身边并排走的男人,至微骄傲了。
光一个侧脸就足以颠倒众生的男人,怎么就上了我的贼船,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为什么你这么老了还没谈过恋爱啊?”
“太忙。”
“呵~”
至微撇撇嘴,忙?恐怕还是没人消受得起你这独来独往的特性吧。
“如果早点重逢,你会不会早早就谈了。”至微故意套他。
“不会。忙着考试,没时间恋爱。”
至微:“......”
男友这么不解风情,我好忧伤。
慕长安牵起她的肉爪,放到唇边亲了两下,“所以,下半生的时间,我要和你好好谈一场恋爱,弥补一下。”
至微:“......”
嘤嘤嘤,男友这么甜,好想就地办了他怎么破啊?
说起来,慕长安手臂带伤,至微怜香惜玉,目前为止还没和慕长安负距离接触过。
吃不着肉,至微只能各种垂涎三尺和无脑舔了。
她对慕长安的爱慕和崇拜不分场合,全□□裸地表达出来。
她把慕长安的证件照设成了屏保,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舔屏:“我老公怎么这么好看?mua,mua mua!”
把其他人恶心得浑身颤抖。
医院院庆,出了一个近几年优秀论文集,慕长安把医院发给他的那本送给了至微。
他的目的是让至微回去好好看看,了解一下他研究的东西多么牛叉。
结果至微捧着论文,泫然欲泣:“呜,我一定好好珍惜。”
她的珍惜就是洗完澡,躺在床上,翻开,边查字典边看,结果还没看到key words就呼噜呼噜了。
全英文的,果然很催眠。
卓小蝉糗她:“老大,你说的珍惜就是对着论文流哈喇子?”
至微直言不讳:“当然不是。我要把它当传家宝,代代相传。就算不能代代相传,也要把它当成陪葬品。”
“现在都火葬了。”
“那就烧给我。”
卓小蝉:“......”
我服了。
院庆日,各科聚集在大门口拍合影,至微被抓壮丁去搬椅子搬花,大外科浩浩荡荡几百号人,至微一眼就锁定了慕长安。
他是少数几个升到了副高仍然保持一头浓密黑发的外科医生,在一群上了年纪的人中可谓一目了然。
慕长安感觉到有股热辣辣的目光朝他投射,眼神一转,便看到举着花盆浑身冒粉色泡泡的小女朋友,一旦接触上,便交缠在一起。
摄影师在前面喊:“第五排左边第七个,别往旁边看了,脸朝前,看我。”
李知晨酸溜溜扯慕长安袖子:“喂,老慕,说你呢,少看一眼不会死,我可要赶紧拍完走人,病人还在台上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