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不过父亲的伶牙俐齿,小碗只将瓷瓶攥紧:“不许你给她用。”
李明楼打断父子的僵持:“小碗,你也说了这药最多没用,有用我运气好免得受痛,没用也还是受痛而已。”
小碗迟疑没有说话。
“而且我身体不好,不能在外边太久。”李明楼低头看裸露的胳膊,虽然黑伞遮挡,胳膊上也渐渐泛红,就好似血在皮肤内溢散。
小碗吓了一跳,面色不安走过来。
季良伸手,小碗没有松开瓷瓶:“只是麻药?”
季良不耐烦哼了声:“只是麻药!”
小碗松开了手,季良抓过瓷瓶,利落的将药粉洒在李明楼的胳膊上,然后在药箱捣鼓一番,便开始缝针,针穿过皮肤的一瞬间,李明楼的身子颤抖缩起来,还好元吉按住了她。
“看来运气不好,麻药没有起效。”李明楼对小碗说道。
她的声音颤抖,好像是在笑,其实是痛的,小碗心里明白,忽地在她身边蹲下来,将手塞进她的另一只手里。
身子不受控的李明楼下意识的握住了这只手,就好像找到了力气的源泉,攥紧汲取。
小碗龇牙咧嘴要失声痛呼,在声音冲出的一瞬间将另一只拳头塞进嘴里咬住堵了回去,方二看他一眼紧握黑伞不让一丝阳光落在李明楼身上。
小院子里平和安静,老者不敢往这里看一眼,蹲在门口背对,也似乎能听到针线在皮肉里穿行的声音,令人牙根发酸浑身发麻。
疯子,都是疯子。
最后一根线剪断,季良看着手臂上缝好的伤口意犹未尽,视线也终于看到了擦去血迹的肌肤上露出的斑疤。
“这个先挖开然后缝起来怎么样?”他兴致勃勃说道,手已经伸到药箱拿出一把刀子。
“这个估计不行。”李明楼声音虚弱道。
元吉用脱下的衣衫盖住李明楼的胳膊,同时将季良举着的刀子撞开。
“行不行的,试试就知道嘛。”季良很是遗憾,看着李明楼讨好劝说。
也只有这个时候他的视线才舍得移到李明楼身上。
“你这脸上也是如此吗?让我看看。”
方二将黑伞一压,将要掀李明楼兜帽的季良挤开。
“季先生,多谢你,我今日没有力气了,再治伤撑不下去。”李明楼有礼貌的解释,人慢慢靠在元吉身上。
看着虎视眈眈的方二和元吉,季良不舍也只能放弃。
“不急不急,等你明日有力气了我再看。”他不忘提醒李明楼要言而有信。
李明楼道:“先生,我的事其实不急,我是想请先生去剑南道。”
季良哦了声,这一次没有立刻拒绝。
“剑南道西南夷人作乱,兵士多有受伤,刀砍箭射…..”李明楼说道。
话没说完,季良坐直了身子。
“多?”他呼吸急促,“有多少?”
元吉道:“很多,不止是我们的兵士受伤,夷人伤亡更多。”
季良站起身喊小碗:“收拾东西,我们去剑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