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有些冰凉的温度抚上他拉住缰绳的手背，鬼蜘蛛有一瞬间愣了愣神，顺着那双抚上他手背的力度慢慢放下了手。

原本刺目的光芒已经散去，三名强盗也已经全部成为三具尸体。眼前，是一双湛蓝如宝石的月眸跟自己对视着，眸中，似乎映进了璀璨的星海，倒映了星海的神秘与美丽，引诱人想要更加深入地探索。

但是，一般隐藏在这极致的美丽之下的，便是致命的危险。

鬼蜘蛛下意识驱使座下的马退开了几步，随后定眼看去，那双眼睛的主人是一个拥有陶瓷娃娃般致的五官的少女。

少女身上穿着一件夜色的和服，上面点缀着一只只展翅欲飞的金翼蝴蝶。莹白色的脚腕上戴着一对银质的小铃铛，随着少女在空中晃荡的赤足发出一阵阵清脆悦耳的响声。

三千墨色的青丝在空中掀起调皮的弧度，青丝上还有点点光晕随着空中的弧度一起动，额间戴着缩小版的幽蓝色圆形宝石的额坠，里面的星海依旧璀璨。

“你是谁？寄宿在这颗宝石里的妖灵？”鬼蜘蛛防备地打量着少女，语气疑惑并含着一丝质问。

“我叫泠夜。先说好，我不是妖灵。”泠夜并不在意他的防备，在空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和他说着。

“那你为什么要寄宿在这颗宝石里？从一开始一直保护着我的是你。”前面是疑问句，后面则是陈述句。

“不是偶然，我一直在等待着一个人唤醒我，唤醒我的人，就会是我的契约者。人也好，妖也罢，我会一直跟着唤醒我的那人，直至他（她）死亡。”因为背光而立，鬼蜘蛛有些看不清泠夜此刻眸中的神色，只能从她突然有些正经认真的话中仔细分辨真假。

跟随到直至死亡？

斑驳的阳光让鬼蜘蛛的眼睛眯起，也顺势遮盖住了眼中的一切情绪。

“那么，我是你的主人了？”似是自问自答的语气让泠夜呆了呆，主人？

“你在幻想什么不实际的呢！也太自大了吧！”泠夜毫不留情地讽刺道。

“那么，你走吧。”鬼蜘蛛敛起眼中的情绪，踢了踢马腹，驱马往回走。

“诶？”泠夜被鬼蜘蛛这不按套路出牌的行为给弄得有些呆愣，反应过来了后立刻追了上去。

飘在鬼蜘蛛身边，看着他丝毫不减的速度，终于有些无奈的说道，“之前我在宝石里的时候感受到了你的心理，所以才会现身的。按照这个世界的种族来说我也姑且算是个人类，我又不是奴仆，怎么可能会有主人嘛！况且，我们好歹算是订立了契约关系吧。虽然你是被动的。”

鬼蜘蛛还是不减速。

“那难道我们不能做朋友嘛？”泠夜有些幽怨，如果不是感受到她的光芒的呼唤后立即跨越了虚空，但是最后出了点差错，她才不会迫不得已寄宿在这颗时空玉里。

“朋友？”前面鬼蜘蛛忽的减慢了速度，泠夜看着似乎有戏，继续跟了上去。

“是啊！朋友！不是契约者的关系。”

闻言，鬼蜘蛛露出一个自嘲的笑，“你觉得，强盗，会有朋友？”

“那又有什么关系。”泠夜似乎明白了什么，“我在乎的，只是你而已。”

这不是表白，也不是抒情。

“是吗......”最后一句话似乎是在自己问着自己，不承认，也不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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