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言语很轻,但却有一种莫名的威严。
    令人不得不信服。
    原本归顺于他的人一个个举起兵器口不断喊着:“相信七王爷!归顺七王爷!”剩于的人犹豫了一下先是有一个人走了过来,然后是二个,最后全部走到了舒靖身边,望着统一的部队,舒靖的心终是微微舒了下。
    “现在,你们听我的指令。”舒靖开口道,眉头微蹙望着不断发出轰轰巨响的城门外:“你们所有人上城楼,一个人手拿二个兵器,记得只要让他们看到兵器就好。只需走动不需要发出反击。”
    “是!”那几百人闻言听令,拿起兵器便全上去了。
    “你们则在城门外和城楼上呐喊肋威,不停叫,不断叫,一直叫到他们撤离!”舒靖又对另一些人道。
    “是!”那些人离开。不久只见城楼上的士兵拿着兵器走动,因为一人手拿着二个,而他们有几百人,所以看上去就像有数千人一般在上,将整个城楼都挤满了。而那些呐喊肋威的声音震耳欲笼,直冲天际。
    气势磅礴。令人观止。
    西域那边的士兵见到他们的人竟一时之间从几百变成数千一时有些怔诧,不断撞击着城门的动作也缓慢下来,加之那些呐喊着要杀的声音铺天盖地而来,混合着鼓声,有一种将他们要湮灭的感觉。
    “将军,我们怎么办?”一西域士兵有些担忧。
    那长着大胡的将军皱了皱眉,奇怪,前几天不是没这么多人的么?怎么现在一下多了这么多?看来原人果然很狡猾,懂得隐藏实力,今日不可鲁莽闯入,于是开口道:“先观察一阵在说。”
    而城门外,舒靖面对着眼前剩下的数十人,手负身后,表情冷静,狭长的狐狸眸思考了什么然后开口郑重对他们道:“现在,我需要一个人将副将的尸体运送到关外百里之处的营地上交给李斯如将军,将告之他是我杀了将军然后威胁所有士兵,实则乘机想逃。”
    “可是,七王爷,你这样做不是置你自己于死地么?”一士兵不解的问。
    “放心,我说过要保全你们便一定会保全,现在,谁愿意去关外?因为这件事很危险说不定命都没了。”舒靖言语沉重,盯着他们。
    一时无声,士兵们都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
    舒靖的眉越皱越深,又越来越淡,罢了吧,如果没人愿意他只好用另一个法,只是这个法才是不伤人又利己的法。
    就在舒靖打算放弃的时候一个年幼的士兵走了出来,约摸只有十四岁的样,个头不高,脸上脏兮兮的,只听他稚声稚气道:“七王爷,我愿意去。”
    “你?”舒靖有些诧异,但只是片刻,他现在没有多的时间去问那个小孩为什么肯去,只将那碎成块的尸体包好然后给他,郑重吩咐:“记住。你只需要如实禀告便行。其它的不必多说。她不会为难你的。”
    “恩!”小孩用力点头,黑漆漆的眼珠满是坚定。
    舒靖心有些不忍和感动,伸手抚了抚他的头,然后低头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保重,我会记得你。”
    小孩用力点点头,然后穿着那些脏兮兮破旧的军服从后门方向跌跌撞撞的离开去,舒靖目送他离开之后又对剩下的几十人道:“你们迅速去四个城角不同的位置去挖地道,只记,我们只有二天半的时间,能不能活就看你们了。”
    那几十个人表情十分凝重,用力点头便朝城角内的方向跑去奋力挖土。
    舒靖则匆匆跑到城楼之处,遥望下只见满目雄兵,西域人特有的特色衣饰还有那高大雄伟的身姿,尤其是被牵在手的正是藏獒,一个足有马那么大,看上去令人心悸。舒靖走到城楼上最显眼的位置,手一挥,所有声音便静寂下。
    对方将军亦挥手停下所有声音,与他对望。
    舒靖朝那边大声道:“区区蛮夷,也敢与我们对抗?难道你们忘了十年前败战之辱?从沿海之处一直被我们打到这偏远之地。如今是否想旧事重演?”他的语气满是不屑和嘲讽,甚至夹杂着笑,他一说完,其它士兵配合的大笑。
    对方将士全怒,那将军怒着用西域话大骂:“毛毛的!竟敢对我们西域不敬还出言挑衅!看我今天不灭了你们!”
    “哈哈哈。灭了我们?”舒靖放声大笑,乌黑的长发被狂风吹得凌乱脸颊,只露出一双清澈见底的狐狸眸,神情高深莫测,望着那人轻笑道:“像你这种只知道偷袭用以溃散对方心绪,在对方时时处于惊恐不安的状况下在一举攻城的小人,也敢大话?要真有本事你早就攻了何必等到今日!”
    对方将军哑口无言,心紧了紧,这七王爷果然如传闻那般深不可测,能洞悉对方心理。没错,他心里所想的便是如此,这也是他一直不攻城的原因。
    在他还在沉默的时候,舒靖又叫道:“明日夕阳夕下之时,我们一决胜负。是男人就应下此约,否则,你不是男人。”他知道西域人像来看重自尊,被挑衅了肯定会应允,但这还不够,想了想,他又补道:“还有,你回去转告你们的王。公主并没有死,在我手,感谢他生出了这样一位美丽的女儿,我,喜欢得很。”说罢放荡大笑。
    西域人听到他言语对公主的不敬还有背后的危险,一时间军心大怒。
    “好!我们走!明日夕阳西下便是你们死的时候!”对方将军怒不可歇,挥马离开,雄壮的jūn_duì像蚂蚁一样慢慢离开,终于留下安静。
    一直拿着兵器走动的士兵还有呐喊的士兵累的终于停下休息,一个个满头大汗,心慌欲碎。全部紧张的看着舒靖。
    他眯眼望着远离的jūn_duì,一言不发。
    “七王爷,我们该怎么办?明天夕阳西下的时候他们要是真的开打,我们……”士兵们忧心不已,一个个吓得快要哭了。
    “城下我吩咐他们在挖地道,现在,你们也快去跟着挖,记住,要挖四条线路且四条线路都是互相通往的。我们只有剩下的一天半时间了!明日夕阳西下之前必须挖通!”舒靖郑重吩咐,士兵们一听有地道一个个欣喜不已,没有半分犹豫便全跑了下去没命的挖。
    舒靖一个站在城楼上遥望远方。眉头微蹙。
    西域的王听到他刚说的那一番话后必定勃然大怒,派兵攻打,而那个时候怕他逃跑的李斯如应该也会赶来,二兵相碰,必有恶斗。
    这就是他今日叫那小孩去找李斯如的原因。
    李斯如看到副将惨死的样必定猜到他想逃跑,到时候一定派人来追,可是她又不知这边的情况,她来的时候地道早就挖好,所有人全逃走了,只是一座空城,当然,等待着她的还有对方数万雄兵!
    但愿,上天保佑一切顺利。
    “还有她,一定安好!”舒靖合十双手祈祷,大红的袍漫天飘飞,像红莲般绽放。
    是夜,西域的夜总是那样清冷,远方,似有狼嚎叫的孤独声。
    一弯月,照着整片大漠。
    西域古都,皇宫内,只听一阵阵骂声传出,骂声透着极度的愤怒和咆哮。
    “陛下息怒,千万息怒保重身呀!”今日带兵出仗的将军跪在地上劝慰道,神情不安。
    西域王气的在宫内走来走去,看见什么就砸打什么,一张苍老的脸恩怒而扭曲了,只见他咆哮道:“该死的原人!将我女儿掳去现在生死未卜!竟还放言轻薄她!”一想到女儿在那个放荡不羁的男人手,他便焦心不已。
    将军见他沉默下来,趁机劝道:“陛下!我们在也不要忍受那些该死的原人了吧!明日夕阳西下之时,就是他们葬身之时!”
    “可是,公主她……”西域王言语还是有几分犹豫和迟疑的,他一直不出兵的原因是因为没看到女儿的尸体,最重要的是今天一听她没有事更是担心她的安全。
    “陛下!你多拖一秒公主便多忍受一秒的煎熬呀!”将军泫然欲泣。每个字都像针扎进了西域王的心里,西域王想到自己年幼美丽的女儿在青城出了名风流浪荡的七王爷手,心如猫爪般。
    时间流过,无声无息。
    很久以后西域王才下定决定,沉着吩咐道:“通知所有士兵,明日夕阳西下之时攻打原人!本王亲自御驾亲征!”
    “是!”将军喜极而泣。
    夜,对有的人来说漫长,却对有的人来说很短暂。
    城楼内一片锄地声,因为没有锄头所以士兵们是用刀和剑或是茅来挖的,因为人多所以很快挖通了四条长道,但是有的里面堵塞石头,而有的里面有水,所以情况不是很妙,只有剩下的那二条里面空荡荡的。
    “先将好挖通的挖通了,剩下的二个交给我。”舒靖怕他们一直在纠结那二条地道这样会浪费时间于是开口道,说完等士兵们去挖时,他又吩咐另一些站在外面的人逃土去将水给掩埋,然后还有的那些人则拿起刀去凿石头。
    本是安睡之夜,却只听叮当之响。
    每个人都紧张而认真,每一次挖掘都像是能生还般的希望使他们更加勤奋即使双手都挖出了鲜血也不怕,这时候,天边渐露出鱼肚白来,但是这个黎明却没有给他们任何兴奋的感觉,反倒令他们多了些急燥。
    “你们这一队先休息,来吃东西。”舒靖喊着其一队,就在刚刚那些功夫,他去城打猎,打了好一些大雁回来烤好了,不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出乱,毕竟,万一地道挖好了人却失去了逃生的力气就糟糕了。
    本来累了一天一夜,那一队人上前便争抢大口大口吃。
    舒靖则又开始烤另一批,所有人分工合作,不吵不闹,时间缓缓流逝着。
    天,晴朗。
    太阳的光辉照耀着大地,这片大地辽阔却寸草不生,远处也没有青山绿水只有沙漠环绕,只是这上面建着营地,营地上有数万士兵之多,全部严阵以待。
    一片严肃。
    在营地间建着一顶帐篷,帐篷外观补实,门口门着巡逻的士兵。
    里面,一方桌椅,一张床,简简单单,只是旁边却有专门放武器的地方,一看便知道是士兵居住的房间。
    李斯如坐在桌前沉吟着,一双冷漆的眼无光,黑的能将人吸进去一样。
    “这几天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七王爷也没有逃往这边。”那禀告之人如实说着,跪在地上。
    他没有逃走?这真是奇了怪了。
    李斯如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脸上满是狐疑,她相信舒靖不会这么轻率的离开,因为他也不笨,知道皇上这个时候分明是想置他于死地,可是他留在边关又是为什么?目前正与西域打仗,而他们又无兵无炮,留下也只是等死。
    他究竟想干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闯进一个士兵,喘着气道:“回,回将军!有从边关逃回的士兵!手正拿着副将的尸体,那尸体已经惨不忍睹了!”
    “什么?”屋内另一士兵听了之后变色,满眼恐惧。
    相比他们的震惊李斯如却冷静多了,在舒靖的眼皮底下也有人能逃出来向他们通风报信?哼,不是探就是奸细!想到这她便挥手示意召见那人。
    小男孩一进来便跪了下去,一身盔甲破破烂烂,头发蓬乱,也像是个逃难的样,且身上多处有伤,如被人毒打过般。
    “说。”李斯如盯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一字一句道。其它二个人识相退了出去,帐里面只有她和小孩二个人。
    小男孩有几分怯弱的看着她,又不敢看她,只轻着声音恐惧的将昨日之事全说了。
    李斯如静静听着,表情不动声色变化着。
    “副将临死之前叫我来找将军,我,我便往他指明的方向来了。”小男孩说话间嘴唇哆嗦,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也不敢看地上那团血肉。
    她盯着他看了良久才看向那血肉,没错,化成了灰她也认得那血肉便是她派到暗影身边的奸细。小男孩刚刚说话的时候表情很惶恐,是正常反应。言语哆嗦也是因为被场景吓到,所以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还有没有其它的事要禀告?”李斯如幽幽问,一张脸让人猜不透表情。
    小男孩猛得摇头,只捂住瘪瘪的肚小声道:“我,我饿了……”
    果然是个孩,如果是奸细就该试探她或是挑拨着要她为那死去之人报仇,李斯如的怀疑全部消失,命令带小孩去吃饭。随后自己一个人坐在房沉默。
    舒靖,到底想干什么?
    一个人带着一伙不明忠心的人呆在城里?逃?无处可逃?不对,逃,若说到逃的话还有一条路便是挖地道!!!
    “将军!不好了!昨日七王爷放言要打仗,西域那边倾尽了所有兵力朝边关进攻了!估计着夕阳西下的时候就能到!”一士兵跌跌撞撞冲了进来,打断她的思绪。
    李斯如表情冷下:“你说的是真的?!”终于,终于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疑团被解了。
    士兵吓得魂飞魄散般用力点头:“是,是真的,刚八百里加急传回的消息。七王爷说公主在手,还挑衅着对方要打仗。”
    听完一切后李斯如深深沉思,以舒靖的聪明不可能现在做以卵击石的事,除非他想趁着这个时候逃跑,若地道挖了的话他决对可以逃走!如果这一次他都逃走那么她将在也抓不到他,但是现在不能过去,现在西域的人正过去了。
    “通知所有人,明日早上向边关出发!”思考过后,李斯如沉沉开口。
    她倒想要看看,数万雄兵进攻下舒靖究竟能否逃之?到时候在去看看被攻打过后的空城寻找他逃跑的线索。
    他很聪明,想诱她在夕阳西下的时候过去,但她不会那么傻。
    呵呵,舒靖,你与我间究竟谁聪明?明天便可知!!!
    在西域战况越来越危险的时候,青城这边却是一片安然。正是秋,桂花飘香。街上人来人往皇宫里面也是一片热闹。
    偌大的御花园,百花齐放,争先吐蕊。
    皇宫里是不分季节的,因为无论什么季节这里的花都能开,开的美却没有灵魂。
    苏小七懒懒的靠在躺椅上,身上披了一条厚厚毯,而身上则还是穿着一件碧绿的衫,没有化妆肌肤却透着苍白,秋水般的瞳空洞的望着南飞的大雁,没有情绪。太阳照耀在她瘦弱的身躯上仿佛只要热度一高她便会被融化一样。
    “姐姐,起风了,您身不好进屋休息吧。”一边的宫女轻声喊着。
    苏小七一动不动的闭目躺着,没有力气说话也没有力气起身,至从流产后她便变得不爱说话,身日益消瘦下去。皇上也没有来看过她,她这里就像一个冷宫一样。
    宫女心里想着越发心疼,毕竟苏小七平日里待她们还是不错的,又劝了句:“娘娘……”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诧然回眸时高兴的喊出声来:“舒院士。”
    她虽是宫女却也知道苏小七和舒晏那一段陈年旧事。
    想着毕竟曾有过感情,要是出现说不定可以治愈她受伤的心。
    宫女不着痕迹的离开也撤离了其它人。
    舒晏站在离苏小七不远的地方静静看着她,她瘦了,也憔悴了,满目璀璨却不及她一身清新的绿,还有那苍白的颜。思此,心猛得抽搐着,向前一步跪着行礼:“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一直紧闭的眸无力的抬起,瞳光变亮,苏小七淡淡开了口:“平身。”袖的手却暗自握紧了些,同时朝四周快速瞥了一眼,发现没有人后才稍稍放松下。
    现在她的身份和他的身份,都该注意,尤其是在这个危机时候。
    见她并没有露出什么特别高兴的样仍是平平淡淡,舒晏心不免受伤,却仍微笑着坐在她身边,看看花又看看她,这样他已经很满足了。
    “是他叫你来看我的?”她问,无论在什么时候一双眸却仍是清亮有神的。黑得剔透。
    舒晏听了之后脸上微笑微微顿住,声音温和有丝受伤:“不是他,是我自己……”
    “是皇上叫你来的?”她又问了一句,纠结他语的那个“他”。
    明白她问的是华辰而不是舒靖后舒晏心里的结解开了些,谦卑而又礼貌道:“不是,是微臣自己担心娘娘的身体所以来看望娘娘的。”至从舒靖去西域而苏小七和皇上大婚,他便一直听话的呆在家里,因为舒靖曾说过要他和小宝阿凉们别到处乱走。
    苏小七平静的看着他,似在想什么又像在发呆。
    见她看着自己又不说话,舒晏便主动道:“阿凉和小宝都很好。你放心。”
    她不语。
    舒晏停顿了一会儿放低声音道:“外面暂时没有传出有关叔叔的事你也请放心。之所以小宝和阿凉一直没来看你是因为叔叔离开前有吩咐过我们别来找你,就呆在家哪里也别去,所以你别想太多。”以为她的不高兴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解释着。
    苏小七听了之后眼皮却动了下,眸光微闪,向来平静的神色开始有了波动,而前方之处正有一伙人朝这边而来,苏小七微眯起眸然后看向舒晏压低声认真道:“以后你别在来看我了。”
    舒晏听见话后有几分失落,更多的却是伤感,正想说什么只听她继续。
    “他之所以叫你们别出来,除了关心你们安危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他随时都可能回来找你们,你在也不要来见我也别离开,顺便通知小宝阿凉,让他们装成胆小怕事,而你则继续成天喝酒掩人耳目!否则他若有天回来,而你们不在,后果你懂的。”
    舒晏面露惊色,眼神慌乱,原来叔叔是一语双关有二重意思,他怎么就没明白了?!思此他起身想要离开却又被苏小七拉住。
    “记住,回去后记得叫阿凉去济善堂找到那些曾受过我恩惠的人,若想报恩请他们务必混入宫,时间由我来定,以待差遣!另外,你也去朝寻找那些我曾接济后来当官的人以及与你关系好的官友,告诉他们天下将乱,择主而侍!”苏小七一边望着快要走近的人们,一边急速说着。脸上渐浮现红晕之态,血液流淌。
    舒晏听得心惊乱跳,面上却保持镇静,不住点头。
    说的急了说的多了苏小七微微喘息了下,尔后才闭上双眼淡淡道:“切记,切记!”说完挥挥手道:“你退下吧,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微臣告退。”舒晏匆匆离去。
    行至花园小径的时候突然遇到华辰,他身后领着一大队宫人,舒晏忙跪下行礼,华辰深深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在花园的苏小七,这才开口道:“跟她说了什么。”
    心紧了紧,舒晏尽量装做无事的样:“聊天。”
    “聊什么。”华辰追问。
    “聊些关心她的话,可是……”说到这舒晏苦涩一笑,微微笑着:“可是娘娘似乎并不愿与臣聊天。”
    知道苏小七喜欢的是舒靖也知道苏小七跟舒晏应该没什么话可谈,毕竟舒晏的个性他实在是太了解了,这个人太正直忠城,反倒有些懦弱也成不了什么大事做不了什么坏事。华辰这才让他离开,然后自己朝苏小七方向走去。
    花园间有小小的喷泉,阳光下,飞溅着。
    华辰走过去的时候正看到苏小七闭目躺在那儿,像只猫般慵懒,雪色的肌肤在阳光下剔透晶莹,尤其更衬得乌黑的发,似绸缎般。
    “你们都退下吧。”轻轻说了一声,所有宫女退下,华辰走到她对面的地方坐下。
    苏小七睁开了眼,平静看着他:“不知皇上来找我,有什么事。”
    华辰不否认找她有事,只拿着茶杯喝了一口尔后幽幽道:“近来边关来报,舒靖杀副将夺主位,并挑衅西域人对他发动攻击。约摸着,在过一个时辰夕阳西下的时候二边战争便会起,李斯如猜他是想挖地道离开,并诱她出使以上当,你呢?你认为他的目的是什么?”
    心扑通加快了一下,苏小七不露声色道:“皇上都没猜到的我又怎么会猜到?”见他微眯凤目有丝不悦,苏小七想了一下道:“虽然我猜不到他想什么,但是我知道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找到机会逃进青城。”
    他不置可否挑了挑眉,看着她继续听。
    “不知皇上是否已经派人将那个染血的布给他看了?”上面有着他和她孩的血,说到这是钻心的痛却只能装成平静。
    “人已经过去,不过他看没看到就不知而知了,他一向狡猾。”说到这华辰的语气颇有几分咬牙切齿,随即又好了,反倒有些自傲的笑:“无论如何,他都难逃一死。有李斯如在他无论如何都躲不掉。”
    苏小七脸色惨白了些,但因为脸对着太阳所以曝光过度看不出来,只听她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未必。所谓计划不如变化,皇上还是未雨绸缪的要好。”说完看着了看远处的宫人一眼然后朝他看去:“难道皇上不觉得宫里的宫人呆的时间太久,要换一换了?”
    “你的意思是……”他有所警觉,朝远处看了一眼。
    “你猜,如果这宫里要是有奸细,是不是对皇上不利呢?”她继续挑唆着,表情却平淡如水。
    华辰深深沉思,令人捉摸不透,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他离开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太阳随着时间慢慢降落了,苏小七的身也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冷,她望着西域方向视线模糊,合起双手口喃喃念道:“佛主保佑,他一定要平安归来。”
    阿靖,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不然我费尽心思为你所做的一切都白废。
    不然我们死去的孩的仇如何报?!
    夕阳西下时,这应该是一场血战。
    数万西域雄兵乘铁骑朝边关城楼而来,气势汹汹,鼓声震动大地仿佛都要裂开一般,一个个西域士兵扯着嗓喊着要打到他们之类的话,尘土飞扬,西域之王高坐在御驾之上,虎视眈眈看着对面城楼。
    而城楼里,士兵们分成四队,分别站在四个地道口。
    舒靖听到外面声音越来越近,眉亦微蹙,冷静吩咐道:“你们四队人朝着这四个方向一直往前,记住,进去后便按事先所做的将仅有的地雷埋在入口之处,防止敌人前行。我手便是地图,你们在地道的时候也要不断的挖行一直挖到地图心这个红点地方,挖到之后到时候自然有人接应。”
    “可是七王爷你呢?你不与我们一同离开?”士兵们担心着。
    舒靖无惧的笑笑,神色认真:“还有一个人没来,我要等着他。”那个他便是昨天去送信的小男孩,他要等着他回来。
    “七王爷,你不能因为他而牺牲自己呀!”
    “我答应过要保全你们每一个人的性命,就要做到!好了,你们快走吧不然时间来不及了。”舒靖说完便井然有序的吩咐着四队士兵,士兵们个个热泪盈眶,不舍的看着他然后钻入了地道之。
    外面的声音已经近到就在门外,大地震荡,鼓声震天,整个城却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舒靖亲手将四条地道的口封住,尔后郑重系好他红色的披风,然后一步一步走到了城楼之上看着城外满目雄兵。
    他,已经被包围了。
    “快把我女儿放了,否则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西域王看到舒靖之后一眼便认出他是七王爷,放声怒喊。其它士兵跟着他一起大喊。
    舒靖挥手示意他安静,随后道:“你想救你女儿?”说着手抓了一个身着红衣的人,其实是个稻草人,却穿着女所穿的红衣。
    西域王看到之后立刻紧张起来,声音哽咽:“女儿!”
    “想救她的话你就单独进城,正所谓不入虎穴不得虎,我要是死了也一定要拉着她垫背。”
    “什么?要陛下单独进城?!不行!”将军和士兵们一致反对。西域王却陷入犹豫之,望着城楼之上摇摇欲坠的女儿,想着她的危险,他心如刀割。做这一切不就是为了救他的女儿么?想到这他无比平静下来,挥手示意所有人住口,然后下了马朝城楼方向而去。
    城楼上,舒靖狭长的狐狸眸闪过一丝精光,立刻下城。
    巨大的城门缓缓开启,而西域王就在离他不到十米的方向。
    “你们放心,我不会对他做什么,门也不关。要是我真做什么你们便乱箭射死我。”为了稳定那些军心,舒靖没有关城门反倒是大声喊着,果然,那些蠢蠢欲动的士兵们按捺下来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西域王就站在舒靖面前:“你果然很聪明。知道如此蛊惑人心。”
    舒靖微微一笑,神情痞懒:“当然,否则我怎么配当我父皇的儿?”
    听到父皇二字的时候西域王有些诧异,随后敛目沉声:“父皇?你究竟是谁的儿?”
    “你看看这个便知道了。”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牌,刻的是一个龙纹,递到西域王面前道:“这是我们皇家传给每一代皇上和皇后的,称为姻玉。本来只有一对可是父皇那年前来西域游玩之时遇到一个美丽的女,所以将象征着未来皇后的那城凤玉给了她。而自己则拿着龙玉回去。可是最后他找不到那女无奈娶了另一个女人为妻,怕人发现,所以又按着玉的样重新刻了一对。”
    西域王凝眉看着手那一块龙玉,眸光惊异闪烁着,口喃喃道:“龙玉,凤玉……”
    舒靖观察着他脸上的神情,在一边提醒道:“你是不是觉得它很熟悉?没错,因为你的妻也有一枚,你当年娶她之时便知她是汉人身份,而那时候她也早已有了身孕,后怀胎十月才生下了棋公主。”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西域王抬头警惕道,眼里已有泪光。他想到了他死去的妻。
    “因为,我是他的私生也是棋同父异母的哥哥。”舒靖一字一句。
    西域王大吃一惊,连连重复了几句:“不可能!你不是王爷的吗?”
    知他不信舒靖无奈的笑笑,随后狐狸眸涌上复杂情绪:“没错,我的身份是王爷。可我当年的母后是舒贵妃。她怀我的时候因为被如今的太后知道是个男孩,所以买通御医在我母后生我之时趁机害死我。谁知父皇知晓此事,命御医将我暗抱给我舅舅,而母后则死于大出血。”
    “你父皇为何不救你和你母后?”他对这个十分不解。
    “当时局势紧张。当朝的太后也就是曾经的皇后她的母家势力庞大,族内非官即相,且当时正与你西域交战,一发牵动全身。所以父皇不得不隐忍遂了她的愿,又吩咐我舅舅好好将我养大成人。所以。我姓舒。长大后父皇觉得愧疚我才封了我一个王爷之位。”
    听完所有的事后西域王仿佛明白了又仿佛不明白,但是他的敌意已消,深沉的看着舒靖:“你既然知道棋是你的妹妹,那么你便不会杀她。可是她又是怎么死的?!”
    舒靖面露悲痛之色,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什么?!”西域王悲痛交加,苍老的面容一瞬间布满泪水。他紧紧握着手的玉牌满目凄然。
    “斯人已去,务必节哀。”舒靖劝道,他自己如何不心痛!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后西域王怒道:“我一定要带兵攻打青国!”说完便要转身却被舒靖拦住了。
    “你这样莽撞而去是不会成功的。”他一字一句,见西域王面露疑色后他莞尔一笑,在他耳边又低声说了几句,半响后,西域王这才面露赞色,点了点头然后朝jūn_duì方向而去,舒靖则如进无人之地般,骑上白马,往西而去。
    夜幕下的西域,一片苍廖。
    没有杀戮没有战争也没有人,只有空城还有地面上无数个脚印。李斯如一路带兵前行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是什么不对,因为天色有些晚了现在在撤退的话只怕会让舒靖逃走,所以硬着头皮前行。
    “将军,城门是开着的,里面也空空的没有人!”一个奉命前去打探的士兵匆匆跑回来喘着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