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人的牙刷,两个人的亲密。
一个杯子,两把牙刷。
盥洗室内,丁山站在洗脸台前,伸手拿起刷牙用的杯子,看着杯子里的牙刷。两把牙刷一蓝一粉。
蓝色是他用的,粉色则是米兰曾经用过的。
她走了,没有留下任何他可以借以怀念她的物件。只除了这把牙刷。
这把粉色的小牙刷是她很早离开他时遗落下的。之后她就像空气一样,从他的视线里就这样消失了。
丁山拧开水龙头,水哗哗地流出来,他用手接了捧凉水,泼在脸上,想让自己更清醒些。他抬起头来,镜子里出现一张英俊但颓废而憔悴的脸。从新加坡回 来,那天他急怒攻心吐了血之后,被刘烨和公司里的同事强行送到医院治疗了几天,之后又在家休养了几天。好在年轻,体质还不错,身体已经慢慢恢复正常,但只 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已经残缺了一大洞,永远无法填补。
镜子里的男人虽然消瘦,但是眼神更加冷冽。她走后他又变回之前冷酷的丁山。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扯过旁边的毛巾擦了擦脸,渐渐他的手顿住了,视线转到牙杯里的牙刷上,他的眼神似乎多了些温柔。
他拿起米兰的粉色牙刷,用手指轻抚着牙刷上的软毛,很软,仿佛是在抚摩她顺滑的秀发。他接了杯水,将一截牙膏挤在牙刷上然后开始刷牙。
米兰的牙刷很小,对于他来说不太好刷,但他依旧在慢慢刷着,他在用她的牙刷,他在想念她。
牙刷上有她的气息,他仿佛闻到她嘴里芬香清甜的味道。
刷着刷着,他闭上眼,在心里长叹一口气:米兰,求求你回来吧。
门铃响了,惊醒了正在沉思中的丁山。他没有去理会它,但门铃一直顽固地响着。
丁山放下手中的牙刷,一甩毛巾,走到大门前将门一拉,站在门口的是单羽薇。
丁山目光一冷,道:你来做什么
单羽薇露出一个微笑,丁山,你好些了吗我来看看你。说着她举起手中的一个提袋说:是丁伯母叫我拿回来给你的,是她亲手给你炖道。
丁山剑眉一挑,我不是告诉你不要让他们知道吗你想让他们为我担心吗
单羽薇小心翼翼地说:伯父伯母实在很担心你,本想跟我过来看你,但又怕你生气。所以我已经跟他们说你已经好了,叫他们不要过来了。
丁山沉默着没有说话。
单羽薇从他的身边挤进门去,说:我替你把汤盛出来吧。
丁山怔怔看着她的背影,无言地将门关上,随后也跟了进来。
单羽薇在厨房里找出碗来给丁山盛汤,突听得丁山在一旁淡然地说:羽薇,以后别上我家去了。
单羽薇身子顿住了,她问:为什么
丁山没有说话,半晌才说: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我不想我们之间还有太多瓜葛。
单羽薇没有回头,她盯着手中的碗道:丁山,我不想离开你。
丁山依靠在门爆疲惫地说:羽薇,我们别再彼此折磨了,放手吧。
不要,我不要单羽薇低声啜泣着,你不就是喜欢上那个女孩吗可她不是已经走了吗
丁山回答她道:羽薇,就算没有她,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可惜我现在明白得太晚了。说着他看着单羽薇,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你和她其实是通过电话的,对不对
我,我没有单羽薇全身一颤,回过头来想为自己辩解两句,却看到丁山眼里冷冽的寒光。
丁山盯着她,缓缓地说:我查过通话记录。
单羽薇没有说话,空气里的气压骤然升高。半晌,单羽薇终于情绪崩溃了:是的,我就是和她通过电话又怎样我就是要告诉她你和我在一起,就是要让她离你越远越好凭什么她要和我来抢你凭什么你那么在意她,凭什么她的声音尖锐,脸上泪水纵横。
丁山长叹一口气说,她并没有要和你抢的意思。羽薇,在你回来之前,我和她就已经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