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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万年秘书风诺一领著群装扮好手一阵捣鼓後,安宁终於在下午时分盛装完毕,准备出发了。
若是平常的宴会,她定是不会这麽早就出门的。
可惜,顶著家宴名头的聚会,若是去迟了,又将受到父亲的一阵奚落,以及某些人的落井下石,她只好早早出发,尽量减少一次被骂机会。坐在车上,百无聊赖的发了会儿呆,目光转到手指时,想起指节上那不起眼戒指的妙处,好奇的拧开来。本想喂喂两声的,思及今个儿也没法去会那疤爷,便又合上小宝石,掩下乱七八糟的心思。
车子开了许久,方才到谢家主屋。
说是主屋,也不过是谢家家主现在的居所罢了,过去的四大辅族都是紧邻主家而居。时代变迁,现在再没了那些硬规定,所以辅族们的家主也就只是选择同一个城市便罢。这些年来,四大世家都开始彼此联手做生意什麽的,所以便都在这边有了家主的宅子。谢家这间,便也是与王家不太远的一处大屋。
大屋之所以能称得上一个大字,自是比安宁现在所住的那栋房子了得了许多。
据说是仿著某英式庄园打造,除了广袤农庄,几乎全是一比一的比例修筑而成。安宁的车子,停在的地方,便是那庄园门外的一处僻静小道上。这里直通谢家偏门,待会儿晚宴後她若是想早些偷溜,也能很方便的来到这边,坐车离开。不用打扰太多警卫门童,也不用被那些各式各样的眼神关注。
哟我道是谁,原是大小姐回来了笑得过分热情的,是谢家现任家主的三姨太。安宁亲爹的小老婆,之一。
刘姨好。微微点头,避开对方准备挽过来的示好胳膊,安宁大步从走廊去了厅中。
老爷,你总念叨的安宁可是来了紧跟著安宁後头,三姨太笑嘻嘻的往厅中主位上的人宣告。当然,也是告知众人有客到的意思。
父亲。安宁微微行礼,扫了一周後,不待人回应,便自顾寻了个角落位置坐下。
厅中一如既往的围满了人,其中最显然的,当属安静。
可惜今个儿安宁没心情与他交言。
主屋中的一切都让她觉得压抑,至多能保持淡漠心绪的她,多一分笑颜都是欠奉的。
这麽多长辈在这儿,竟不懂得一一招呼麽不知礼数可惜,谢老爷绝无轻易放过安宁的意思。在一双儿女中,安静若是心头,那麽安宁便是墙边草。若不是当年谢家主母特别留有遗嘱关照,这小女儿指不定会被谢老爷打包丢掉也不一定。
只是略抬了抬眼,瞥了眼四周的那些燕瘦环肥姨太太及其亲眷们,以及满眼歉意的安静,安宁冷哼一声,转而出了会客室。
谢老爷的咆哮声顿时响彻云霄。
安宁翻翻白眼,在一干下人们的瞠目结舌中慢慢爬上楼梯。
小宁,等等。没走几步,安静就追了出来。
停下脚步,安宁心情略好的与他相望。
你你的屋子被父亲用作了它途,若是你想休息,不如去我房间二字尚未说出,安静便看到安宁风一般的跑上了三楼。赶紧撵上去,果然看到她已冲进了过去的主母房,小宁,这屋子现在已经是
是什麽是他新欢的房间还是你未来大老婆的闺房冷冷看著那本是国色天香的旧屋被重新装修一番,母亲留下的物什都被收了个七七八八,而另一些欧式风情的物件则充填其中。很显然,新屋主绝非善茬,至少,这间屋子已十余年未曾有人敢打过它的主意。
小宁,别闹,这并非大事。上前两步,揽著安宁肩头,安静想要告诉她,东西都还在,他有好好帮她收著,可惜却被她狠狠甩开了。
要什麽才会是大事主母房不应该一辈子留给妈妈麽我借用都只是睡地板这床,在谢家,谁还有资格睡安宁气得不顾妆花,硬要去扯那些蕾丝的窗帘床幔,却被安静死死捉住。
已气急的她,挣脱不开,便低头狠狠咬住他的手腕。
嘶──被咬痛了却仍不松手的安静,由著她在自己身上制造伤痕。死搂著她的另一条胳膊,则在感受到她呼吸慢慢平顺後改为温柔揽住,小宁,不气,没什麽的,母亲也不会在意这些。
母亲在,便不会发生这种事。松开口来,盯著他被咬出一圈血痕的手掌,安宁心头百味杂陈。
乖,别气,反正你也不喜欢这里。安静尽量小心的安抚,却不知,丢弃和被丢弃的区别,已在安宁心中无限放大。
深呼吸几口,安宁只想问他最後一句:哥哥,你是不是仍会依著老头的心思娶妻
这小宁,你不用担心,就算哥哥娶妻,你仍是我最疼爱的妹妹。安静的回应,已不似之前的那些笃定坚持了。是人心改变了,还是遇上了心意的美人安宁木然的点点头,轻轻抚开他揽抱她的胳膊,扫了眼与记忆中全然不同的房间,黯然的退了出去。
安静没有再追,他刚刚碰到了安宁礼服的裸背,想到了某个隐匿多年的家族秘辛。
垂下头来,盯著他手上的牙印,心头有些沈重起来。
似乎,从不知什麽时候开始,他的安宁,已往著与他渐行渐远的方向而去了。要怎样才能寻回过往的美好呢他要的不多,只是盼著,能独得她唤一声哥哥便好。现在看来,连这都快要成奢望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