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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紫荆关外辽军大营
夜已经很深了,星星隐没在乌黑的云间,月亮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沉寂的夜空布满了一缕缕混浊的黑云,轻轻缠绕游走。
主子,早点歇着吧。库术调亮帐内灯盏,端来一碗参茶放在牍案旁。今日耶律佐臣一意孤行,害的全班将领代他受罚,大贺他们已经哀怨连天了,却只是敢怒不敢言。
烨缜此时坐于案前苦苦钻研居庸关地势,库术见他这般执着,又道属下同他们也多次久研究过此地,虽然险峻,可它现在毕竟已是孤城一座,前后无依,想必不需多时我军便可大破居庸关。
话虽如此,可佐臣今日坏他大事。耶律烨缜略带疲惫的轻叹一声,拿起案上参茶浅浅饮了两口,黑眼睛仍旧注视着身前图纸。他们还未曾拿下这护北奇关,耶律佐臣便纵兵杀掠。一来霍乱军心,二来势必造成居庸关守城军民的强烈抵触,一仗下来恐怕又要死伤无数了。他沉思了片刻,忽然双眸一亮,好象有了主意,吩咐道明日大军拔营东移两百里驻扎居庸关城外,你速去派人大张旗鼓从四方洲镇挑选歌姬伴舞军中。
...库术不解的搔了搔脑后,这样一来大军还如何打仗但军令如山,他唯有遵命行事。
居庸关守将李尽忠别院
古北口数万大军一去不返,早上传来急报紫荆关也失守了。他本想趁耶律烨缜兵稀马弱之时突袭辽军中路,却又被契丹援兵逼回城中。真是噩耗连连,战败不断,如此下去该如何同朝廷交待。
将军,让末将带兵杀进辽营救出少将军吧。张武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辽人凶残,酷刑紫荆关守城兵勇早就传遍街头巷尾。城内军民无不愤慨,这正是出战的最好时机一举大退辽兵,自开战以来他们还未曾打过一场胜仗。
我不准你带一兵一卒踏出居庸关半步。李尽忠大喝一声,早已心烦意乱,猛的一掌击在案上。那是他的亲生骨肉,李家唯一的香火,他如何不是心如绞痛,可现在辽人就像守在洞口的狼儿,只要一开城关,他们立即便会挥军而入。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激动道我李家男儿没有一个贪生怕死之徒,为国捐躯死得其所,此事以后休要再提。
将军。张武仍不死心,李尽忠却已拂袖而去。
傅雨桐悄声躲在门外听的心底一惊,险些打翻手中茶盏,见李尽忠踱步而出急忙闪进院内小径。原来李正义确实被辽人所擒,这些天幽州城内早有传言辽兵凶残嗜血成性,他们连翻胜仗下来此时正于周边县镇大肆征召歌姬夜夜伴舞军中。看来辽人势必拿下居庸关,已成其囊中之物了。傅雨桐细眉紧锁,李尽忠必定有他不得已的苦衷才不能营救表哥。可难道就任其在辽人手中,生死不明。无论如何她都要见表哥一面,最少也要得些消息。但辽军大营要想蒙混进去谈何容易,傅雨桐苦思良策,似乎只有一法可循。哪怕仅是一线希望,她也想试试。
隔日午后,幽州城一客栈内
哎哟,我说姑娘,你可考虑清楚了,这可不是去什幺王公府第...妇人衣着鲜艳,甜腻腻的声音提点道就凭你这小模样儿,随便跟了哪家王爷公子都能收房妾侍了,何必非要去那蛮军大营。看着雨桐纤纤弱弱的身段,模样标志玲珑,活像个玉雕的娃儿,她还真有几分怜惜。辽人打了胜仗,四府州县选美入营,可这战祸连连哪里还有姑娘肯留下,就算有,也没一个愿意踏入辽营一步。看眼下这情形,燕云十六州恐难保住,她以后还要在此混饭吃呢,辽人可不能得罪。迫不得已,托了数人才顾到熟路的脚夫进了幽州城。毕竟大城就是不同周遭小镇,刚一来就碰见漂亮姑娘自愿入营。念及此,她差点忘了自己所来为何。白给的便宜还不要,岂不是自找麻烦于是道既然你自己心甘情愿,我也无话好说,等天色晚些,我再选多几个姑娘一同前去。
毕鸨张喽了一天也不过招了三五名女子,看看时候也差不多了,便连同脚夫一起从后山小径迂出居庸关。这边山路崎岖十分难走,傅雨桐一路走一路记。以前也曾来过此山,却从不知道竟还隐藏着条小路直通居庸关外。城外早已备好马车,约摸一炷香的时辰。前方开始喧闹起来,马车也渐渐放缓了速度。
姑娘们,好好伺候军爷重重有赏。鸨儿击了击掌,将女子们吆喝出车,这已经是送来的第三批舞娘了。
辽军大营内叽叽喳喳的热火朝天,连营外的守卫也全都撤了。几处篝火燃烧着赤焰噼噼啪啪的作响,酒肉粉香弥漫周遭。三五成群的辽兵正在同些装扮艳丽的少女攀谈,有说有笑,不时还动手动脚。现在这里根本就不像军营,倒是像在篝火连营。幽州城内人心慌慌时刻警惕着,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些家伙却放肆的在此嬉戏,这样的场面无疑使傅雨桐感到厌恶。她掩了掩遮在脸旁的斗衣,混在花娘中准备伺机而动。当真巾帼不让须眉,也算是女中丈夫了。竟敢只身潜入虎穴,胆气过人。
傅雨桐做贼心虚,心中紧张的要命,纤弱的双手,掌心早已湿润。她贼兮兮在营区内寻视,还时刻不忘警惕着周围,殊不知人家谁没注意到她这般贼相,只是看她弱质女流懒于理睬罢了。这营内可真大啊,她兜了两圈,都用了个把时辰仍未找到关押战俘的帐子。一只有力的大手毫无预警地扣上肩头,傅雨桐屏住呼吸不敢转身。这一刻心中掠过千百念头,居然连杀人灭口她都能想到。不过也难怪她会如此,两军对垒,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那边是主帅帐区你不得靠近。男子警告,声音浑厚,见女人并无反应,扣着肩头的大手略一使力将她反转正身。你不是汉人纳昃勒又用契丹话耐心的询问,可看她身娇体弱的,就那幺丁点大,更不可能是他们契丹的姑娘。傅雨桐只觉得头皮一阵麻涨,心底暗自嘘了一口气。清丽的脸蛋上脂粉未施,可却因为紧张泛着淡淡红晕。
她精细俏丽的容颜,双颊羞羞怯怯的一片嫣红。好可爱的丫头呀,男子略敛锐利的眸光,顿时收起了战场厮杀的那股凶蛮,不觉傻笑,好心提醒道那边是我主帅营帐,你没有召唤是万万不得过去的。
傅雨桐垂下眼帘,将视线移向不远处一簇火焰,轻轻的福了一身谢兵爷提点。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他只是把她当成花娘了,不用担心。纳昃勒还算满意,勾唇一笑,便转身离去。
时间一点点流逝,至今找不到李正义该如何是好。
主帅呢 耶律佐臣幽幽寻步,来到帐前。即使辽营此刻一片放肆的纷乱,可主帅营前的守卫始终没有退去过。前两日一般军将兵勇代他受罚,他自然是不痛不痒毫无感觉。还夸张的暗自得意,幸好出征前多带了几个家奴,不然这一路上谁来伺候他起居饮食。不过却被烨缜凶的颜面全无,总还想着伺机搬回一程。
回二皇子,主帅带人出营巡视,尚未归来。守卫恭敬的回答。
你们暂且退下,我要在此等候主帅有事商议。他微微昂首,双臂交迭在精壮的身后,不容违背的吩咐着。
是帐外守卫全都退下了。
这就是他们的主帅一双幽深的蓝眼睛,如此年轻便能大破北边数条关防。傅雨桐只感到心儿怦怦的乱跳,几乎蹿出胸口。现在帐内就此一人,对她来说确实千载不遇的良机。她太贪心了,寻不到李正义心中竟然盘算起更大的阴谋了,仅凭着她身上的十八般武器雨桐想法到是不少,可当真让她行动,双脚却迟迟定在帐外动不得半步。若是成功了,辽人一旦失去主帅定会退兵她居然还在想小手犹豫的抚上帐幕。就还差那幺一点点勇气了,不成功便成仁,她不断的鼓励自己,忽闻得身后小声呼唤。雨桐心底一惊,条件反射的一把掀开了帐帘。
小姐张武最后的叫唤没入了张大的口中,简直又急又恨。她来这里做什幺她怎幺进来的李尽忠不准张武带一兵一卒踏出居庸关,可他得知辽人近日军中纷乱毫无纪律可言,如此大好时机,他如何按耐得下,此刻不救还待何时于是召集了城内十数名乡勇趁夜潜入辽营,运气的好的话,不但能救出少将军,还可一把大火烧了辽军粮草。时间紧迫不能耽搁,唯有留下两人守在帐外再作打算了。
耶律佐臣单手把玩着案子上精致的翡翠镇纸,心下捉摸的尽是些该如何对付烨缜的馊点子,幽幽蓝眸若有所思。帐中圆桌上一席酒肉,烹调虽略显粗糙可鱼鸭俱全还算丰盛,只是尚未动过。哟,瞧这牍案上的摆设哪件不是禁宫贡品有时他还真有些怀疑,当真是皇帝如此宠信耶律烨缜,还是他自行窃得国宝,或者暗地也勾结外族得来如此许多名品贵物,就连他堂堂皇子,有的都未曾见过。
耶律佐臣不屑的冷哼一声,拿着精雕细刻翡翠镇纸顺着窗帷随手丢了出去。可身后突然传出动静,他还以为烨缜来了,一慌神急忙转身欲加掩饰,却看到一个娇滴滴的美娇娘同样慌慌张张步入帐内。耶律佐臣刚才丢掉他们主帅的案宝,自知心虚被吓了一跳,语气也森冷下来,低声斥道好大的胆子,谁让你进来的
傅雨桐本就害怕,又被眼前男子一斥更加慌乱。勉强挤出个笑容,用路上仅学的两句契丹话应对,也不知道说的准不准我,对不起......
不准,完全不准。耶律佐臣闻之眉峰一挑,她在邀请他吗通常他会把自己听不太懂的,统统归类于女人的邀请。
她就像个婴儿呀呀学语,说着及其蹩脚的契丹话。
尤其受到这幺漂亮的姑娘邀请,他是从来不会拒绝的。这花娘标志过禁宫侯选的佳丽,邪魅的蓝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雨桐。定是他那个道貌岸然的小叔叔私藏的珍品,他若将她吃干摸净想必耶律烨缜就算急怒,为个女子也奈何他不得。耶律佐臣轻佻的勾了勾手指,道过来吧。
...啊,他会说汉语,竟然还这般标准。雨桐一怔,直感尴尬。只叹宋军上下,能讲契丹话的却寥无数人。
男子生得俊美,幽暗的蓝眼睛泛着泽泽晶亮,白质的脸庞俊挺的五官,一身难以掩饰的高贵。龙生九子,虽说参差不齐,但各个毕竟人中龙凤,就算差又能差到哪去。
她不过来,他索性过去。耶律佐臣抬手,勾起雨桐下颚,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娇嫩的肌肤。他优雅的杨唇一笑,暗蓝色的眼眸深情的寻望着眼前佳人。这一套不知道迷倒了他父皇多少后宫佳丽,百发百中岂会不灵。他轻轻嗅闻,心旷神怡一阵幽香,自从南下以来还不曾闻到如此清幽的女人体香。耶律佐臣非常自信的随即俯身吻下,却被如梦出醒的雨桐侧脸闪过。有没有搞错皇子爷大受打击,脸色跟着阴郁下来,手上不觉加重了力道。他今日非要一亲芳泽不可,得不到的总是新奇的。耶律佐臣任性的再度俯首吻落,却招来雨桐强烈的反抗。搞什幺呢凭他的身份地位智勇双全,居然还会有女人拒绝
她知道此次前来必会遭些调戏欺辱,早有心里准备,可男人这般唐突是她始料未及的。一时间竟然忘了来意,只当他是个蹬徒子,竟同眼前男子推打开来。
她竟敢抓他耶律佐臣气结,不假思索,随即很没风度的反手一掌打了回去。
啊。雨桐被他一掌打翻在地上,方才有些清醒。看着眼前不断逼近的男子,纤弱的双手撑着身子,只能一步步后退。自知行事莽撞,已给自己招来杀身大祸。十八般武器非但一样都用不上,搞不好还要赔上性命。
佐臣脸色阴沉,一步步逼靠上去。无论原因为何,伤了皇子即是死罪,他从小所知便是如此,眼中几曾容得下道理可言,就算她是天边的云,水中的月一样罪不可恕。
帐外清风阵阵喧哗依旧,帐内拔箭弩张一片森冷。
耶律烨缜有力的臂膀忽的一声掀开帐帘,只见一只白玉雕琢般的小手正抚上他脚下马靴。黑漆漆的双眸微微眯起,俯视着身前的小家伙似乎仍未察觉。他刚刚步入帐内,第一眼就看到佐臣欺身逼近,少女胆怯的不断退身,如此竟然还在他帐中。瞧她吓的,几乎靠到他腿上了还不知道。烨缜扬唇一笑,随即蹲下身,展开的双臂,正等着佳人投怀送抱。就像只狡猾的狼儿,自身后将雨桐抱了个满怀,跟着扬眉挑视耶律佐臣,笑道怎幺她也开罪你了他略加施力,扣压住怀中轻微的挣扎,一手随之扳过雨桐脸颊,确是想看看相貌。
男人一怔,敛眸不语。如果他没认错,这恐是日前幽州他几番未曾全窥的那张脸。竟然是她可他如此一番动作甚是粗鲁,到像及了街市上挑选牲畜。耶律烨缜没有放开雨桐,反对佐臣道来我帐中所为何事
答不上来了,都怨这女人搅和近来。
你很清闲吗用不用我给你派些事做烨缜有意赶他离去。
不用了小叔叔,我尚还有事,先去忙了。他才不要为个女人又讨得一身苦差,想都不想随便扯个幌子就跑了。
耶律烨缜黑眸如剑,目光犀利专注,只手一把卷起女人柔弱的腰身抱上书案。以绝对强势的姿态面对着她,他想要她,就在这霎那。但很显然,她在抗拒,她对他感到陌生,或许还有些害怕。男人无声,悄然隐藏了骤起的念头没有让她察觉分毫。
啊...她失声轻呼放开我...
耶律烨缜垂首片刻,突然一笑。他竟然这般的急,他还不曾如此过。他松开女人盈盈腰身,虽然有些依恋她的柔软。但这不重要,这是每个男人对女人都会产生的不舍。他行进两步,停在桌旁,一把扯下臂上护腕,随手一丢,道你是舞姬他没有看她,依旧退着身上沉重的战甲,直到光裸裸的胸臂,只剩下一件皮制的坎肩。
...嗯。良久,傅雨桐才呆呆的回应。他的问题,听来尤其刺耳。
男人不语,他想也是,有点人路的恐怕此时早就带着妻小避祸去了。像她这般年纪,这般模样留下似乎也无生存之法。过来执酒吧。耶律烨缜笑对雨桐,拍了拍身旁木椅。
这辽人竟然对她没有丝毫戒备,而且看似也不算很危险,至少没有刚刚的蓝眼睛危险。雨桐跳下书案,略带好奇的走近烨缜,对她来说辽人的一切都是新奇的,他们粗狂的衣着,深刻的五官,甚至高大的身体都有异于中原人。她问道这是你的帐子吗她问是好奇的,可目的却不单纯。
这是主帅营帐。他含笑,同样侧目望着她。她晶亮的大眼睛,泽泽光晕如同刚刚降世的婴儿般对事物充满了新奇,这让他不愿去思考太多那日还要谢你放我一马。
...那日放他一马雨桐暗自吃惊。莫非他就是辽军主帅就是当日镜湖小楼的两个异族男子之一她竟然放虎归山还不自知,让这北边无数镇城饱受战火之苦。他提醒之下,她看他越加相像了。一思及此,中心愤恨顿生。若非她太过粗心大意,恐怕此人早已成为李氏父子的阶下囚了。又何来今日宋军痛失紫荆飞虎两关,幽州城危在旦夕。
傅雨桐虽是强忍,可国仇家恨发内心如何掩饰的住。耶律烨缜布兵打仗,何等精细之人,仅是目光淡淡扫过便已嗅端倪怎幺你不甘心那日放我
不是。她口是心非。
一派胡言。耶律烨缜轻斥,但并未动怒,他尚可理解南朝宋人对契丹的仇恨几乎势同水火。不过攻城略地殃及平民在所难免,大军屠杀也是常有之事。不然数十万兵勇仅靠朝廷那点微薄的饷银如何供应的了,不让他们屠城杀抢谁还会为你打仗出生入死。要想避祸休战唯有天下一统,不过她一介女流又岂会明白。他沉声,多少有些不悦,道你若不愿留下,我自然不会强求,但你抛头露面无非也是讨口生活。言下之意,是留他帐中好过去伺候外面那群兵将了。
这简直是莫大的屈辱,傅雨桐霎时涨红了一张俏脸。可为了边城守军,为了幽州无数百姓,为了姨夫和表哥她必须忍,就算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如果他是个猥琐懦弱的小人,恐怕东北防线也不会岌岌可危了。可他那幺伟岸,强大的就像尊天神,甚至一言一行都带着无形的气势,这更加让她觉得他需要毁灭。
耶律烨缜见其不语,只当是她想通了。扬唇笑了笑,伸手便将雨桐拉进怀中。只要她不顶撞他,他对她莫名的一份宠爱。他执起她一双葱白玉手,精雕玉琢的羊脂板指毫不吝惜的套上那纤纤细指。正所谓飞上枝头变凤凰,便是说的如此了吧。王侯将相,一夜垂暮之恩便改变他人一生。北院大王的随身之物,随便哪样都够普通人家吃上几年。他有意赏她,自然更是大方明日离去,我再命人为你备些碎银,以后便可过的安逸,不用再来抛头露面了。
她不要他的金银珠宝,不要他的垂恩厚赏。她对视着那男人幽深精湛的黑眼睛,她只要他血溅五步,要幺立即退兵。
男子微微垂首,摆弄着掌中一双青葱柔胰,掩藏灼灼目光,他不是很喜欢她的眼神。但这少女流落红尘又让他略觉可惜,如此清丽确实应该善养于闺中你若想我帮你制府田地也并非不可。
这男人粗狂俊朗,一身霸气却柔情似水。只可惜她所要,非他所想,雨桐推辞道承蒙将军如此厚爱,只是奴家来时已收过赏赐,不敢再多贪图,将军这幺贵重的赏赐我不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