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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

修缘望着满天繁星,夜风习习,神清气爽,他眼含笑意,摸了摸阿呆的毛爪子,随后看着平安道:

“大概明天我们就能到宁波了。”

平安点头,两个人都侧躺着,面对面,相视一笑。

宁波果然十分热闹,刚进城,就见各大客栈已被大门大派包下,客栈门口还有一两个弟子负责看守,一来闲人莫进,二来有他们在,也等于告诉旁人,这宁波城里,都有哪些名声显赫的门派参与了武林大会。

武林大会始于宁波城外十数里的崇山峻岭间,天地巍峨,更给人一种萧索寥落之感。

为了公平起见,每个门派选两名弟子参加角逐,采取淘汰制,比武之后,更强者才能留下,接受新的挑战,直到无人胜之,经几位德高望重的前辈考量之后,便是新盟主的不二人选。

大会接连举办三日,这已经是第二天了,修缘多方打听,赶到英雄峰时,正逢日暮西山,远处一人手持长剑,三两招中就直指对方要害,正是华山派莫云恒,他已连胜三局,风头快要盖过秦家大公子秦远行。

“让我来会会阁下。”有个横眉大嘴的汉子,左手提了一把阔刀,右手还拿了一柄长剑,十分怪异。

修缘跟平安挤在人群后头,他忍不住道:

“这汉子人高马大,居然也能将此二种风格迥异的武器一并使好么?”

人群中有声音道:

“小师傅有所不知,看下去便明白了。”

原来这汉子的刀剑均出自铸剑大师蒋煜之手,单使威力不大,若合二为一,则此消彼长,刀剑优劣势互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秦风与两位秦家公子坐在远处观战,秦远岫只静静看着,并不说话,秦远行却道: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莫云恒能否胜出还很难说。”

秦风低头喝了两口茶,沉声道:

“你只管看便是了,明日你去比武,多留些心。”

秦远行道了声是,便不再多话。

只见远处那汉子一跃而起,虽然身形庞大,动作却十分迅速,刀剑已如闪电一般挥向莫云恒。

莫云恒却不急不忙,一边用手中利剑去挡,一边连连后退,似乎只守不攻,难看出端倪。

汉子大吼一声,右手长剑直指莫云恒肩胛处,左手却不闲着,阔刀十分沉重,格开了他唯一的剑,让莫云恒无处使力。

谁知莫云恒却在他将全部心思放在左手阔刀上时,右手中食二指一并,夹住了他的剑,从容一抽,大汉手中的剑竟被他牢牢抓在了自己手里!

他大惊失色,再一看莫云恒,双剑在手,使得风生水起,他学着汉子的样子,一手用自己的剑斩断他的后路,直刺胸口,另一手持汉子的剑,与他的阔刀互砍。

那汉子惊慌不已,忙道:

“在下技不如人,甘愿退出,请阁下将剑还我,刀剑无情,经不得这样乱砍。”

莫云恒笑了一笑,知道这汉子是舍不得自家刀剑,退了一步,将剑远远抛还给他。

修缘隔着人群看了一阵,自言自语道:

“恐怕今日是武林大会伊始,还未到激烈处,怎高手如此凋零!”又想到在天一教中,曾听负责情报的万重光说过,西南一方已经被莲花生收服,后来他又派人去征蜀地,大概峨眉,青城,唐门,点苍,甚至包括武当少林在内的各大派都不会来了。难怪如今的武林大会多是名不见经传的人物,武功底子是有一些,但尚不能算是当世高手。

平安听他暗自嘀咕,只是一笑。

那莫云恒轻易便胜了大汉,本来这已经是今日的最后一场比武,天晚了,大家还要走十几里的路,赶回客栈打尖住店,早早休息。

但秦大公子此时却坐不住了,他起身,秦风想拦却拦不住,只得低喝一声:

“远行,坐下!”

秦远行向来最听他爹的话,不敢忤逆,今日却十分反常:

“爹,让我会一会这位莫少侠。”

秦风原本是想让儿子明早出战,但秦远岫已向莫云恒遥遥致意,赤手空拳便上去了。

“秦公子不挑一样兵器?”莫云恒好心提醒,秦远行冷笑道:

“我不需刀剑,空手便可,请随意。”

莫云恒抓住剑柄,剑尖向下,朝他抱了抱拳。秦远行足尖点地,纵身一跃便跳到他身后。

“岫儿,你看你大哥,有多少赢面?”

秦远岫仔细看了一阵,然后笑道:

“大哥虽然求胜心切,但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上去的。若论招式,二人势均力敌,但大哥修行内功心法已久,根基深厚,不会输的。”

秦风摇头:

“你大哥年轻气盛,总有一日会输,现在只不过仗着江湖豪杰让我们秦家几分。”

二人都不再说话,专心看他们比武。

莫云恒的剑法又快又准,一剑刺向秦远行的左胸,被他堪堪躲过了,他两人一齐跃身而起,莫云恒剑招大变,左右生风,那一柄剑忽然变作八柄,分布在秦远行四周,眼花缭乱,就连局外观战之人,也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剑,哪些却是迷惑人的障眼法。

秦远行从未与他交手,这样的阵法也不曾见过。他只是防守接招,并不攻击,躲了几次之后,乘风跃到一边,趁莫云恒收剑来追之时,掌尖运功,对方才在他身前站定,就被他一击即中,掌心拍到他左胸上,震得莫云恒后退一大步,动作之快,叫人心惊。还好二人只是以武会友,秦远行并未用十成功力,莫云恒受了轻伤,对他略一抱拳,就被同门师弟扶走了。

人群中一片叫好,天色渐晚,也都慢慢散了。

秦远岫跟修缘隔了十几丈远的距离,周围全是人,再加上二人已有几年未见,就算他如今站在秦远岫面前,他也未必认得。

修缘有心叫住他,叙一叙旧,将灭门之祸说与他听,与他商量对策。但再一看,秦远岫左边站着他父亲大哥,旁边身后都簇拥着各路豪杰,十几人浩浩荡荡各自上了马,睥睨群雄,真正是意气风发。

修缘跟平安都是一身尘埃,一路上被人误以为是丐帮弟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他看着秦远岫轻轻提了缰绳,与身边年龄相仿的好友说笑,渐渐绝尘而去了,竟松了一口气。

毕竟不是一路人,修缘想要靠近他的时候,总是犹豫紧张。这里不是灵音寺,这是他所不熟悉的江湖。

直到人都离开,平安直直望着他。

修缘这才回过神,笑一笑,道:

“今夜还要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实际上二人在荒郊野外并不好熬,水源和草堆树木附近,蚊虫极多,有时候平安采了大树叶给修缘扇风,为他驱赶蚊虫,不过常常顾头不顾尾。修缘看他专注认真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只好劝他一起睡下,睡着了就不痒了。

平安伸手去摸他的眼睛,表情并无多大变化,只是唇角微微一动,弯成个委屈的弧度,似乎在表达不满,刚才修缘看了秦二公子许久,还分神了。

修缘当然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当他不愿意再在荒郊野外过夜:

“可咱们……就算进了城,身无分文……”

正在这时,修缘觉得脚边毛茸茸的,一阵□,再低头一看,那红毛团子呆狐狸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出来,抱住小和尚的腿,一副懒洋洋的蠢样子,可能已经睡着了。

二人原本将呆狐狸放在树林里耍,他们到不远处的英雄峰观战,没想到阿呆耍累了,竟一路找过来。

修缘心里一软,立即将毛团子提起来,抱在手里,摸了两下,发现它嘴里含了件东西。

他望了望平安,对方也是一脸茫然。

修缘小心将手伸到狐狸嘴边,它吐着舌头睡觉,一睁眼,甩了甩尾巴,将东西吐在了修缘手心。

居然是一片金叶子!

修缘大惊,将它递给平安看,他知道阿呆喜欢睡在柔软的树叶上,却不知它还有这样的能耐。

狐狸卷起尾巴,十分害羞地将身体缩起,耳朵尖挨着修缘的手腕,呆呆地摇晃着身体蹭了蹭小和尚。

于是当晚,这二人一狐来到城内客栈,终于吃上了一顿像样饭菜。

24、第二十四章

因武林大会选址位于宁波府近郊,城内早被各门派堵得水泄不通,所有客栈都被占得满满当当,更有甚者,财大气粗,硬是包下整座客栈,哪里还有修缘与平安的容身之地。

两人走遍一整条街,连狐狸都饿得抱着肚子走不动路,修缘将它提起来一看,阿呆眼睛水汪汪的,望着修缘转了两转,尾巴也蔫了,无精打采地垂下去,总之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

修缘抱着狐狸进了一家客栈,平安跟在他后头。

“哎,本店已被华山衡山两大门派包下,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店小二拦住他们的去路,语气十分轻蔑。

修缘望了一眼平安,然后掏出怀里的金叶子,还未开口,那小二立刻接过了,换了一副做派,恭恭敬敬引着他们进了店内:

“普通客房倒是没有了,不过后院还有上等厢房,二位跟我来,热水饭菜应有尽有……”

修缘先前怕太过招摇,引人注目,不敢以金叶子示人,只想着结账再拿出来,结果被不断拒之门外,进这家客栈之时,已经很晚了。

后院格外静谧,小二将菜直接端到厢房内,修缘闻到菜香,却停箸不能食,多日来在山间洞内,食些干粮野菜,如今看到满桌子菜,只觉得反胃。

修缘将菜夹到平安碗里,让他多吃些,又挑了鸡肉喂给狐狸。

平安看他吃得艰难,将修缘的碗拿过来,给他盛了大半碗鸡汤,与碗里香糯的白米饭拌开了,又夹了一筷子凉拌什锦菜,只下饭不油腻,再没有食欲的人,尝了也会食指大动。

他将修缘拉到身边,他日夜风餐露宿,一张脸沾了泥,又黑又脏,平安难得笑了,用手背给他抹干净,舀了一勺汤拌饭,送到修缘唇边。

修缘被个比他小的少年照顾,自然羞愧至极,只好夺过碗,自己坐到一边默默去吃。

平安跟狐狸都同时凑过去,修缘只得又撕些鸡肉喂给阿呆,小家伙吃饱了,仰躺在床下踏板上一动不动。

平安显然也在等待投喂,修缘直接跳过他,吃完了就跟小二要来洗浴用的木桶,又吩咐他送些热水过来。

将屋内收拾一番,很快小二就带人搬水进来。

修缘让平安先洗,他摇了摇头。

此事也没甚么好推让,修缘关好了门窗,站在木桶前,将身上衣物都一一解了,那衣裳轻飘飘落在地上,修缘试过水温之后,抬脚便钻进水里去了。

他二人这十几日哪里洗过热水澡,都是见了清幽幽的小河,便跳下去大略洗洗,冻得浑身发抖,又赶紧上来。

修缘泡进热水里,浑身舒展开来,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雾气氤氲中,平安只看得见他若隐若现的背脊,狐狸趴在地上,懒洋洋地竖着尖耳朵,瞥了二人一眼,又睡过去了。

修缘在水里泡了一阵,用丝瓜蘸了水,轻轻往身上揉搓。洗了一半,却抵不过睡意,竟歪着头,昏昏欲睡。

平安不知甚么时候,已站定在他身后,接过他手中的皂荚和丝瓜条,修缘微醒,转头眯着眼看他,看了片刻又要去睡。

平安凑近他,温热的气息喷到他颈间,修缘半梦半醒,小声道:

“平……平安,你做甚么?”

平安只是微笑,拿过皂荚,仔仔细细擦遍他身上每一处,就连滑溜的臀瓣都被他摸过了。修缘醒了一大半,立刻钻到水里,不给他碰了。

“谁要你帮我洗,我自己清醒得很!”修缘讲这番狠话,脸却红得要命,也不去看平安,只忙着自说自话。

平安也不恼,只笑了笑,按住修缘,用干丝瓜给他擦背。他原先在寺里跟师兄弟们就常常如此,在大浴场里互相擦背,玩水嬉戏,如今过了那个年纪,师兄弟们也不在了,忽然想起来,却愈发悲从中来,推不开平安,只得默默想心事。

平安看他悲戚,只由着他,专心给他擦背洗澡,指尖抚过一寸寸后背肩颈上的滑腻肌肤,修缘却浑然未觉,只沉浸在追思之中。

平安忽然揽过他的腰,趁他惊愕来不及反应之际,唇贴着他的唇,狠狠吻了上去。

修缘震惊到无以复加,然而这个吻虽然叫人猝不及防,却像罂粟一样,给他镇痛止疼,让他渐渐沉沦其中。

平安的唇舌追逐着修缘,轻轻一勾,就将他引过来,百般戏弄,修缘只觉得天旋地转,唇微微开启,却身不由己,只能任由对方啃咬舔弄。

修缘背对着平安躺下了,刚洗完澡,衣裳破败不堪,他干脆脱了,赤身裸体钻进被子里。

平安被他扇了一巴掌,老实多了,自顾自跳进桶内,洗澡水是修缘剩下的,平安却没有让人进来换。

他的身体浸在水里,仍有余温,仿佛修缘将手覆在他肌肤骨骼之上一样,禁忌又熨帖。

修缘只听到哗哗的水声,意识便有些迷离,狐狸用尾巴在他眼角来回扫荡,他也不理,睡意朦胧,将红狐狸放到身后,又见周公去了。

狐狸在床上跳了两跳,修缘不陪它玩,阿呆便恼了,尾巴一甩,嘴巴咬住被角,悄悄掀开一条缝。

修缘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打了个寒噤,把身侧的被子抱得更紧,哪里知道一人一狐正紧紧盯着他。

那床薄被子一直被呆狐狸掀至修缘的腿侧,大片光滑白皙的背脊露出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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