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拿着绣春刀从房间里出来,关好房门后,走到陆文昭面前。
“大人。”
陆文昭双手抱胸,一副深沉的模样:“郑掌班没死,他说是你,此事我已经压下来了。凌云铠是你杀的吧,裴纶查的,我也压下来了,为什么?当初我的命是你救的,我们是朋友。”
“大人八年前就认识郭真,你和他是军中同袍,你让他在宝船上动了手脚,后来杀了他灭口,又命令凌云铠杀北斋,迫协我烧案牍库,你怕裴纶查到郭真八年前也和你认识,于是想要杀他灭口。”
沈炼一口气说完,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这些知情人你都要杀死,你当我是朋友,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
“你本没有必要卷进来,哪些北斋啊裴纶,你管这么多事干什么?”
“你结党谋逆又算什么,要不沈炼去衙门告发你?”
陆文昭上前两步,与他面对面,满不在乎道:“你去吧,六部、三法司、二十四衙门,各州道府都有我们的人,我们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你怎么告?”
“你们想变天吗?”
“魏忠贤人心丧尽,这天迟早要变……”陆文昭苦口婆心说了一番,“李晋和北斋也在你这里吧,进去了结了他们的性命,你就能活。”
“你让我卖了他们换活路,你和阉党行事有何分别,一丘之貉,装什么硬货?”沈炼语气不屑。
陆文昭愠怒:“你真把自己当好人了,你手上沾了几条人命你自己不清楚?”
“可我从来不出卖朋友!”
这话似乎触到了陆文昭的痛处,他猛然拔出手中绣春刀,割断了自己的衣摆一角,丢到沈炼脚下,转身离开。
沈炼记得李晋的忠告,陆文昭一走出院子,他立刻往房间里赶去,墙头忽然传来一阵声音,他刚进到房内没来得及关门,背后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的鸟铳声。
沈炼用刀关上了房门,然后斩落门上的机关火油,挑飞油灯点燃,熊熊大火顿时烧着了大门和走廊,将锦衣卫校尉们全部都阻挡在了外边。
“冲进去……”
“小心火,火油……”
“……围起来,别让他跑了!”
沈炼掀开床上的掩饰,掀起木门跳进暗道一看,三人早就没了人影。他暗骂了一声,赶紧沿着暗道追了上去。
……
外边雷声轰鸣!
大雨即刻倾盆落下!
一队锦衣卫骑马从街道上奔驰而过。
明时坊,金陵楼。
这个因郭真命案被查封的酒楼,成了几人躲藏的地方。
“这地方我熟,后厨那还留有食物,可惜没厨子,我说你们几个谁会做菜?”裴纶靠着梁柱看向三人。
沈炼看向李晋,李晋又看向妙玄,妙玄说道:“我只会煮面。”
“那就吃面吧。”沈炼说道。
“我说你们能不能对一个伤者好一点,吃面?”裴纶说道。
“那你可以不吃。”李晋说道。
“……”裴纶连忙改口,“吃面好,有助于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