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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容磊脸上没什么表情,端过容岩递来的酒,敬了顾明珠和顾烟一杯。顾明珠难得的沉默,顾烟倒是笑起来,同喜。她意味深长的和容磊碰了碰杯,容磊抿了抿薄唇,没有说话。
各怀心思的闲聊了一会儿,容岩看着顾明珠随着容磊消失在人群里,嘴角扯出一个薄凉的笑。烟姐,我们一起去敬一圈酒就快致辞了。他微笑提议,顾烟无所谓的点点头。
容岩挡在前面客套,顾烟只要跟着他微笑同举杯就好,一圈下来,轮到了知客的陈允之,顾烟对自己前一阵的无礼有些尴尬,主动和她碰了碰杯,今晚很成功,辛苦你了。
哪里哪里。陈允之微笑着客气。
允之容岩按住陈允之凑上嘴唇的酒杯,我替你喝。陈允之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一丝疲惫,无言的点点头。
顾烟打趣,容总真是绅士。
容岩和顾烟碰了碰杯,杯中酒都是一饮而尽,应该的。
三个人无关痛痒的说着话,边上却不断有人上来敬陈允之,容岩一一的挡掉。陈经理这点面子都不给新城的老总腆着个大肚子不满意的抗议,陈允之笑的越发勉强。
顾烟觉得无趣,容岩却迟迟没有接下去敬酒的意思,她只好和陈允之聊天,怎么了不舒服么
陈允之笑笑,摇摇头。那边容岩送走了新城的老总,转身拍了拍允之的肩膀,关切的问,还好么
陈允之似乎是红了眼眶,咬了咬牙,能有什么事。
容岩皱眉打量了她一下,怎么穿这么高的鞋子万一扭了怎么办不是说现在胎儿还不稳都已经这样了,你要自己当心自己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马上打住,眼神担忧的看向一旁的顾烟,既慌且惊。
顾烟本来没有多想,可是容岩那凉凉的眼神里内容实在丰富,陈小姐怀孕了恭喜。
陈允之淡淡的笑,谢谢。
哪家的公子那么有福气几时婚礼顾烟笑着问,她记得陈允之是还没有结婚的。
陈允之的脸色一下子惨淡,婚礼么不远了吧不过新娘不是我。她自嘲的笑笑,失落的低下头去,美丽的脸上浮现倔强的神色,脆弱的令人心疼。
看陈允之似乎是真的很累,容岩满脸担忧的喊了一个工作人员过来送她回去。
她说的是什么意思顾烟扯住容岩的袖子,语气里有了些不安。
允之她也不想的,她就是傻,那个男人明明就是逞一时意气的,她偏偏看不透。容岩长叹的那叫一个抑扬顿挫,眼看顾烟的脸一段段的白下去,容岩心里的恶气总算吐了一半。
容岩,跟我说实话。顾烟严肃了起来。容岩沉思了一会儿,惋惜的声调,柔声对她说:你别多想,允之的孩子她自己会解决的。
她的孩子是谁的顾烟心头慌慌的猛跳,别的女人也就罢了,陈允之那么骄傲的人,不可能拿这种事来讹人。
你就当是允之一个人的。容岩特别为难的样子。
为什么要就当我再问你一遍,是谁的孩子顾烟提高了声音,引的周围人都看过来。容岩四下微笑安抚,压低了声音,烟姐孩子已经有了,再说,允之一点也没有拿孩子要挟的意思。她其实和你一样,也不过就是爱上了一个男人。
大哥说他一定会处理这件事的,他也和允之谈过一次,允之也同意的。你安心。他安慰的拍拍顾烟的肩膀,悄然消失在人群里。
顾烟五雷轰顶,愣愣的站了一会,摔了手里的酒杯就往外走。
容磊凉凉的声线压低了从越走越近的门外传来,不用仔细听内容也让人心寒。顾烟忽然觉得悲哀,要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幸福桑桑那样知自持,还是受尽了爱情的伤一路走来;姐姐明理智,这么多年来苦苦守着个谁都知道不会爱她的男人;小离单纯迷糊,碰上了陈遇白也并没有从此悠然并肩;她呢据说遇见的是世上对她最好的人,人人都这么说,可是分分和和,哪次不是痛的她流眼泪
怎么出来了见顾烟推门出来,容磊像顾明珠示意了一下,顾明珠失魂落魄的转身看过来,走过来勉强笑着问她。
顾烟提着裙摆的手狠狠的掐上自己的大腿,笑的和顾明珠一样的难看,里面好闷,我要出去透透气。
一会儿就进来,顾明珠拨了拨她脸上的散发,有为你准备的特别节目。
顾烟本没听进去,胡乱的点点头,提着裙摆往外走去。
门童殷勤的问要不要替她叫车,顾烟木然的摇摇头,一步一步往外走。高跟鞋时不时的踩到边上的裙摆,几个趔趄下来顾烟烦透了,蹲下身去撕裙摆,滑不溜楸的布料却极为结实,她咬牙用力扯了几下都扯不开,索抓着最底端往上提,掀着往前走,晚风吹来,小腿上微凉,手里提着的裙子像帆一样鼓起在身后,有行人骑着自行车摇摇晃晃的过去,老远还扭头来打量这个奇怪的美丽女子。
顾烟觉得很丢脸,抹抹眼泪伸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她身上没有钱也没有手机,想想实在哪里都去不了,就报了秦桑的咖啡店地址。还好时间不算太晚,秦桑的店离大学城近,关门一向迟。到了那里秦桑却不在,店里的工读生认识常来的顾烟,机灵的请她坐下,出去付了车钱,又给她端来热咖啡,说已经给秦桑打了电话,她马上就来。
秦桑也是打的来的,好笑的是,和顾烟一样,也是一身的晚礼服。
你从哪里来呀顾烟奇怪的看着她的打扮。
去见证一个世纪求婚,不过出了点小意外,王子被放鸽子了。秦桑吩咐店员把剩下的客人都请走,放他们下了班。她在顾烟对面坐下。
顾烟捧着暖暖的咖啡,把事情客观的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冷静自持的样子看的秦桑毛骨悚然,所谓黎明前总是黑暗的,这样的压抑下面,是怎么样的爆发
顾烟说完了始末,再也没有话说,愣了一会儿,眼泪毫无预兆的砸下来,一大颗一大颗的掉在桌布上,晕开一片。桑桑,桑桑,桑桑她重复着低低的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