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戈走上前,将水盆放到窗边的桌子上,扶住凌笳乐光裸的双肩低头亲了亲,“不怕被偷拍?”
凌笳乐立刻把窗帘交叠好,不留一丝缝隙,屋里暗下去。
沈戈伸手将窗帘掀开一角,月光复照进来,凌笳乐回头嗔怪地看他,被他亲了下唇角。
沈戈将窗帘掀得更大了些,让月光更美地洒在凌笳乐身上。
他低头亲吻凌笳乐濡湿的后颈,用刚洗干净的毛巾擦拭他的腿间。
凌笳乐微微分开些腿,像是已经习惯了他这些动作,依旧仰着头看向外面。
“看什么呢?”沈戈都被他勾得好奇了,和他一起仰头看向窗外。
“猎户座出来了吗?我刚才发现,原来月光特别大的时候,星星就会变得不明显。”
沈戈向南方看了看,“确实看不太清楚,可能还要再等等吧,秋天还没到。”
凌笳乐失望地“唉”了一声,“好想让你教我找猎户座。”
毫无来由的,沈戈的心脏怦然一动。
难怪人们老爱说摘星星、摘月亮,这一刻,沈戈真想把这世界上所有的星星都摘给他,只要他想要。
……
“你想要什么,我补偿给你,行吗?我给你做牛做马,小路!求你别再为这事和我闹了!我和你说过,她什么都知道,也同意!她就是为了城里户口才想和我结婚,碍不着我们!女人都想要孩子,我和她说了我生不出来,她过两年就会离婚的!小路,我都二十五了,村里像我这么大的老二都生出来了。我早晚得结婚,现在这个是最好的人选,你别逼我了行吗小路?”沈戈疲惫而烦躁地解释着,脸上的乞求让他生生矮了十好几公分。
凌笳乐哭得面部浮肿,嗓音彻底嘶哑,有气无力地说道:“不行,松哥,这事儿没商量的余地。今天你听你父母的娶个女人回家,明年你就会听他们的日个孩子出来。”他突然发狂,随手抓起个什么东西朝张松掷去,用尽仅剩的一点体力:“张松!你王八蛋!你不是东西!你把我拖下水,你凭什么自己去结婚、你凭什么去娶女人!”
原来他扔出去的是张松的烟灰缸,这一次扔寸了,也不知为何沈戈没有躲,那玻璃烟灰缸砸到沈戈的肩膀,音麦克风接到他喉咙深处的一声闷吭。
“停!”王序亲自跑过来检查沈戈有没有受伤,扒开衣领看眼肩头,有些生气地骂道:“傻了你!躲不开吗?”
沈戈还真的躲不开,刚才那一镜里,凌笳乐那仇恨的目光看得他一哆嗦,让他险些当了真。
他的视线越过王序看向凌笳乐,凌笳乐独自坐在床上,垂着头,小李给他递纸巾擦脸,被他一把推开。
随组的医生被喊过来,按着他被砸的地方问:“这样摁疼吗?”
疼,疼死了。凌笳乐始终没有过来关心他。
直到晚上十点多钟,凌笳乐才从江路那里缓过来,让小李喊沈戈上来。
他躺在床上,一直喊热的他竟然在肚子上盖了条薄毯。
他委屈而羞愧,拉着沈戈的手像是要道歉,被沈戈制止,反握住他的手:“没关系,我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被砸伤的人是凌笳乐,需要他的好声安哄。
“疼吗?”他的声音依旧是嘶哑的,他今天喊了太多条了。
沈戈轻轻拍着他的手背:“不疼,真的,正好砸到肉上,没伤筋没伤骨就不疼。”
凌笳乐眼里一热,看起来像是要哭了。
沈戈弯下腰,手掌轻轻罩到他的左腹,“小李说你胃难受?要叫医生过来看看吗?”
凌笳乐终于忍不住了,抱住他的胳膊把脸埋上去。
沈戈感到胳膊被他的眼泪打湿了。
小李很怕沈戈生凌笳乐的气,下意识看了他一眼,却被他眉间那几道隐忍压抑的纹路惊了一刹。
“唉!”他忿忿地一跺脚,转身出了门,把私密留给他们两个,心里连连叹气,真是拍的什么造孽电影啊!
第83章 旧病重犯
江路第一个想到能去求助的,是他们的小团体。
以前江路游走在学校和家庭之间,始终像个外人,毫无归属感。是张松带他找到组织。和从前那些怎么融也融不进的集体不一样,这个组织立刻热情地接纳了他。
但是在张松结婚这件事上,平时对他最好的红大姐说他错了,不止红大姐,其他人也都说他错了。
“你怎么这么轴呢?你别把它想成是结婚,你把它想成是合作、是交易,一张结婚证换一个城市户口,多合适的买卖,谁都不亏。”
“松哥都二十五了,家还是农村的,拖不起啦。他现在不和这个结,回头也要和别的结,到时候找的就不一定有现在这个好了。你没听说xx街的小许吗?娶了个厉害的,天天盯贼似的盯着他,见他跟男的稍微凑近了多说两句话回家都要摔碗。”小军纯粹把这事当笑话讲,“哎你们听说没,小许现在每次买碗就买两只,说多买多砸,要破产啦!小路,你想让松哥以后也找个那样的母夜叉?”
“就是!我听松哥说那女的特明事理,知道他有爱人就同意婚后分居,也不多打听,礼还要的少。以后她见不着你,你见不着她,你当她不存在不就得了?碍不着你们什么。”
为什么他们都觉得碍不着什么?
“他要是能明白不就没事了吗?关键是他想不明白呀!” 一直喜欢张松的小上海就更阴阳怪气了。他不是上海人,只是家里有人去上海做生意,经常带一些时髦的东西回来。
他冲江路哼了一声,“小市民的局限性。”
一直坐在旁边闷头抽烟的张松终于说话了,是冲着小上海的:“行了你,你一买来的城市户口连小市民都够不上呢!”
小上海被他堵得脸上一时红一时白,旁边几人就爱看他被张松甩脸后还锲而不舍的劲儿,一起哄笑起来。
江路冷不丁站起身,控制的脸色不肯让自己以脆弱示人,只是嘴唇微微哆嗦:“有什么好笑的?这是好笑的事吗?”
一群笑声沉下去,张松看眼他脸色,也是强忍着情绪努力做出一副和颜悦色: “不是笑你。”又道:“我就说别问他们,你非得问,他们哪有正经的?”
原来连张松都没怎么当回事。
身边太多例子了,他们认识的那些人,到了年纪哪个不是瞒着家里或者被家里逼着,和一个不知情的女人结婚去了?
张松同那女人说了实情,他还得算这里面最光明正派的那一个呢!他甚至还保证不会和那女人睡觉,不要小孩,传宗接代都省去了,多无私,多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