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想用张松的身份回答,便说:“张松这会儿还没吃醋。”
凌笳乐听后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你问问副导演?他说王导交待过了,这里张松吃醋了,你要是演不出来就得加班。”
还有就是拍两人正式确立恋人关系后的日常时,张松给江路剪照片,江路趴在他背上看着。
沈戈拿着剪子,这些照片都是凌笳乐的真照片,他怕剪坏,手上动得很仔细,身上就不能有太大的动作。
他不知道凌笳乐有没有感觉到,还是说他演得太专心,不在乎这点细节——他这样趴在自己背上,凑那么近,嘴唇已经蹭到自己的耳朵和太阳穴。
还有一次下戏后换衣服的时候,凌笳乐竟然问他:“是不是同性恋就是比异性恋更单纯?”
他问这话时,两人中间还隔了一道虚掩的门,凌笳乐在里间,他在外间,听到这问题后,拉着衣摆的两只手都停下来。
他知道凌笳乐这是又受到剧情的影响了。
这几天王序不在,整个剧组都敢大声喘气了,人人脸上都看得见笑脸。他们拍的又都是跳舞游玩约会的镜头,轻松浪漫得要命,沈戈也有些扛不住这美好了。
但是他努力让自己沉住气,“又是从网上看见的怪说法?”
“……你怎么什么都猜得到?嗯……就是网上好多人说的,说异性恋就是为了生孩子,同性恋才是为了真爱。”
沈戈但凡有一丝半毫王序所臆测的恶欲,他就会顺着这话往下说。凌笳乐太好骗了,太容易被别人误导了。
但是他反问道:“你爸爸妈妈是为了生你才在一起的吗?”
“哎?”隔着门都能想象到凌笳乐错愕的脸色。
沈戈笑了一声,“别老听网上说网上说,好多都是骗人的,谁信谁傻。”
门里传来不乐意的一声——“嘿你这人!”
多暧昧的试探都被他的正直无私打倒了。
最后一场迪厅戏,他们不用亲自下场蹦跶了,而是趴在二楼的栏杆上,一人拿着啤酒,一人拿着可乐,看底下的人欢蹦乱跳。
戏里面的江路不是特别喜欢这种热热闹闹的迪斯科,他更喜欢那种舒缓的慢舞。
“你说,这些人这么能蹦,得蹦多少年才会蹦烦?”
张松偏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会烦?我看他们能蹦一辈子。”
江路笑着搡了他一把,“去你的!跟你认真说呢,咱们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
“就赌——这些人能蹦到多少岁?我不信他们能蹦一辈子,你看我爸妈,成天下了班就爱坐沙发上看电视,我觉得他们——”他指着一楼舞池里那些快活的人们,“他们最多跳到四十岁就跳烦了。”
张松左右看看,在江路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眼神明亮地看着他:“赌注是什么?”
江路惊慌地看看周围,见没人看他们,松了口气,好笑地问道:“你真觉得他们能跳一辈子?”
“我觉得能。赌注是什么?”
江路想了想,想不出什么。
“就赌,要是以后我们分开了,过二十年,如果这些人还在跳,就算我赢,就我拉下脸来找你;要是二十年以后这些人不跳了,就算你赢,你就去找我,怎么样?”
江路忍不住笑起来,“你说反了吧?”笑了一会儿,他又觉得没意思,“不分开不就得了。”
下戏以后,小李送他们回酒店,一边开车一边笑道:“这个赌有意思,咱们都知道,肯定是张松赢了,你看广场上那些跳舞的大妈。”
凌笳乐问沈戈:“广场舞算吗?他们不是赌的蹦迪吗?”
“你再想想台词?”
凌笳乐回想一下,“哦,他们后来说的‘跳’,那就是包括跳舞了?真是张松赢了呀!”
他又说:“沈戈,我觉得今天这段的台词好生硬啊,看剧本的时候还不觉得,一演起来觉得很别扭,也不知道导演出院以后会不会改戏。”
沈戈挑了下眉,漫不经心地点着手指头,“应该不会改了吧。”
“为什么呀?”
沈戈卖起关子,“你猜。”
现在他们两个坐车都是一起坐后面的。小李伸长了脖子通过后视镜看他们,看见他们家傻笳笳跟人家沈戈说话的时候,身子都快歪上去了,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倒贴,气得他几乎要拍喇叭。
“凌笳乐,咱俩也打个赌吧。”
凌笳乐看见沈戈的眼睛,似乎比平时亮了许多,不由心头一跳,连声音都放轻了:“……赌什么?”
“就赌,王序是江路还是张松。”
凌笳乐为他这话里的笃定有些许讶然,好像他已经从导演口中得到可靠消息,说这部戏就是根据导演的真实事例改编的一样。
“我记得我之前问过你这个问题呀,你说你没兴趣。”
沈戈心里提着的一大股劲儿漏了一部分,“……什么时候?”他随即矢口否认,重新提起那口气,“没有的事,我感兴趣的很。来打赌,敢不敢?”
“敢呀!有什么不敢的!我赌咱们导演是张松的原型!”
“我赌导演是江路。”沈戈飞快地接口,像是生怕他反悔。随后,他缓缓地笑了,“你都不问赌注就敢应下来?不怕我狮子大张口?”
凌笳乐又是一个错愕。沈戈此时的笑容有些奥妙,似乎因为这笑容里的捉摸不定,让他的英俊比平时更多了几分,让凌笳乐的心跳又开始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