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老板伸手指着他俩哭笑不得地骂道:“你们啊你们,怎么思想这么龌龊!”
沈戈和凌笳乐面面相觑,都不太敢信,尤其是凌笳乐,一点藏不住心事,视线在蒋老板和宋城之间来回打转,就差直接在脸上写上“包养”俩字儿。
宋城这时才弄明白怎么回事,爆发出一声大笑,拍着蒋老板的胸膛笑得喘不过气:“虽然看起来不太像,但这位确实是好人,如假包换的好人!”
一直怪异而紧绷的气氛被他的笑声打散了,凌笳乐也忍不住笑起来,眼里还莫名泛起热意。
他像江路将脸埋在张松肩膀上那样,将脸埋在沈戈的胳膊上,偷偷用他的袖子蹭走快要溢出来的眼泪。
似乎从接下《汗透衣衫》这部戏开始,他就一直在遇到好人。
他似乎,真的时来运转了。
蒋老板亲自开车,四人里只有宋城和凌笳乐算是有交情的,坐在后面,沈戈就只得坐到副驾驶。
宋城再一次为凌笳乐在一档选秀节目里为他解围的事表达了感谢,但是很显然,无论他怎样详细描述,凌笳乐依然毫无印象。
直到宋城提到他为了替自己说话而得罪了别的评委,凌笳乐才恍然大悟:“难怪后来在一个综艺里碰见她,老感觉她话里有话,跟看我不顺眼似的。”
宋城一直都不出名,在那档选秀节目里,也只是作为一名评委的“学生”出现的。 而凌笳乐为他得罪的却是个大腕儿,连沈戈这种不追星的都听说过她的名字。
凌笳乐一直用“举手之劳”这句话来回应宋城的感谢,沈戈不由想到,帮助人对他而言算是轻而易举,得罪人亦然。
开车的蒋老板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笑道:“凌笳乐不太适合混这一行,没别的意思啊,我这是赞美。”
他是娱乐公司的大老板,本身也不是细腻的人,说起话来无所禁忌,凌笳乐却因此心生苦涩。
宋城忙转换话题:“那我们晚上到底吃什么?”
蒋老板手指头点着方向盘,自言自语道:“海鲜过敏的话——那日料也不行了……”
凌笳乐有些羞涩地说道:“其实我对海鲜不过敏,我还挺喜欢吃海鲜的……”
车里另外三人再次忍不住笑起来。
蒋老板带他们去了一家大酒店。
凌笳乐说:“檀阙变样了。”
蒋老板不由问道:“以前来过?”
“小时候经常来,我妈妈说我的百日宴就是在这里办的,但是应该是在楼下。”
蒋老板说道:“哦,可能是在自助餐厅,以前那里可以包场办宴会。”
凌笳乐笑道:“对对,应该是自助餐厅,我都记不清了,就记得有一个巧克力瀑布,我小时候特别喜欢,还有那个大厅,特别宽敞,有好多椰子树。”
蒋老板笑着纠正他:“是棕榈树吧?现在还有呢。”
“啊?是吗?我分不清。”
宋城笑着问道:“凌笳乐是本地人吗?”
凌笳乐点头,宋城又问沈戈:“沈戈呢?”
“我是x省的。”
宋城惊讶道:“你普通话真好,我认识的x省的人都前后鼻音不分。”
蒋老板“啧”了一声,“人家是演员,当然不能有口音了。”
沈戈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将这富丽堂皇的酒店又打量了一圈。
服务生将他们带到一个宽敞的包间里,圆桌中央已经摆放了一艘漂亮的刺身船,色鲜艳的食材铺在碎冰上,腾腾冒着冷气。
“陈小星做事就是周到,连酒都给我们开开了。”蒋老板问服务生,“你们陈总什么时候过来?”
正问着,包间的门被敲响了,紧接着进来一个英俊高大的中年男人,亦是西装革履,长相上也与蒋老板有几分相像,只是年长一些,更严肃许多。
蒋老板立刻喊道:“四叔!”
宋城也同他打招呼,显得有些拘谨:“蒋董好。”
不是他们预想的一把年纪、大腹便便的模样。
这名蒋董略一颔首,朝他们走过来,他步子迈得很大,很有气势,先同宋城握了下手,然后扫了沈戈和凌笳乐一眼,才问蒋老板:“怎么不请客人们入坐?”
蒋老板立刻像个晚辈了,忙招呼沈戈和凌笳乐坐下,还特地将对着门口的“上座”让出来,让蒋董坐过去。
蒋董毫不在意地摆了下手,随便就近找了个座位,坐下的同时单手解开两枚西装扣子,脊背挺得笔直。
沈戈和凌笳乐立刻就理解了宋城的拘谨,坐姿都不由自主端正许多。
蒋老板向蒋董介绍两人,“这位是凌笳乐,大明星,粉丝可多了;这位是沈戈,中城新签的演员。四叔你看怎么样?帅不帅?我眼光是不是特别好?”
蒋董没搭理他,站起身同沈戈和凌笳乐依次握手,说“久仰”“幸会”。
虽然他同人寒暄时依然是严肃的,也很清楚他这“久仰”和“幸会”是百分百的客套,但就是这份礼貌和尊重,绝对让人挑不出错。
“点菜了吗?”蒋董问蒋老板。
蒋老板说:“不知道啊,我让陈小星安排来着。”
蒋董看了服务生一眼,服务生立刻拿来两份菜单摆到沈戈和凌笳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