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燃的欲望一向表达得很直白,他赤裸裸地说出来,浅红的嘴唇上掀起来几点白皮,一张一合恍然如雨后的花朵,它要绽开,露出来最湿润柔软的蕊。
韶芍有些不知所措,向后踉跄了几步撞在柜子上。木头发出了吱呀一声闷响,像残喘的老人的咳嗽,声音黏连,飘下一层薄灰。
男人的目光在朦胧的尘埃中投向她,视线在每一颗微小尘粒间碰撞弹射,韶芍甚至能听见他的呼吸、自己的呼吸以及,呼吸之外他目光在尘埃表面弹出的脆响。
清冷平静地目光不会让她软得像一滩水,却让她脸红。灼热从耳后迅速地蔓延上来了,韶芍抿了一下嘴唇,对上贺燃的眼睛。
清冷,平静,像清晨带着露气与薄雾的松风。
“我……”
她张了张嘴,那风立马暗了下去,露珠从松针上落下陷入泥潭。贺燃盯着自己的领口,眉毛轻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好,他说。
然后转身走开了。
韶芍的肩膀在他转身时颤了一下,有什么东西从她肩胛骨钉了出来。男人的身形薄而瘦,灰色的棉拖鞋在地板上踏出轻响,灯光落针。
你在周末的森林里想我,我也在路过每一个陌生或熟悉的树林时想起你。
离开时密林中的欢爱浮现在脑海里,浪中颠簸,记忆里的阳光从他细密的发间落下,额上一层轻汗泛着水光。她偶尔在闲暇时会想起来那场荒唐,赤身裸体在液和泥土里翻滚啃咬,情欲昭然日下。
此后每一片树林都像他曾来过,记忆不断地在复刻中美化,最后雕琢成一场浪漫的爱意。贺燃那天在她耳边留下一句话,她被顶得眩晕,并没能反应过来,事后时时想起才愈发清晰。
那是一声完整的叹息。在情欲之外,她知道有东西在他身上生根了。
现在那东西也开始在她身上攀附。
万分之一秒的停顿,在韶芍自己反应过来之前,胳膊已经环上了贺燃的腰。男人的身形猛地一顿,韶芍脸贴着他后背,这才猛然惊醒。
“呀,我不是那个意思……”胳膊像触电一样弹开,她对上贺燃回头的目光,后退了两步:“我就是想抱你一下……”
“嗯,抱一下。”韶芍点点头,自我确认了一下想法,上前又给了他一个拥抱。男人的下巴蹭在她头顶上,温热的气息透过衣服传来,带着淡淡的皂香,韶芍感觉自己拥抱住了一只羽毛丰满的白天鹅。
“好,抱一抱。”
贺燃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韶芍抬头还未触及他的目光就被揽进了一个更深的拥抱里。男人的双臂环着她的肩膀,弓着身子,脸轻轻搁在女人脖颈里。纠缠的发丝把他呼出的热气割裂成无数碎片,无数个碎片里长出无数只温暖的小手,瘙痒着她拖拽着她要把她往深处拉。
“好了,好了贺燃,这个拥抱太……”韶芍张了张嘴,将说未说的话停在嘴边。这个拥抱太深了,男人的体息一贴近就被千万倍地放大刺激着她的神经感官。她能感觉到耳后男人深深地吐气又深深地吸气,仿佛自己是一团雾气,他要捏碎了全都吸进肺里。
贺燃感觉到女人在伸手推他,怀抱松了松,他稍稍站直了一点身子偏头看她:“可我还想要一个吻。”
一愣神的空挡,他又说:“你没拒绝,那就是可以。”
“我没……”一根手指压在她唇面上,贺燃盯着韶芍看了两秒,低头用嘴代替手堵住她的嘴。
他引着她的唇舌轻舔,温柔得让韶芍觉得甚至有些瘙痒。男人的手指穿过秀发拢在她脑后,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软腰,好在自己探身时不至于让她无力可撑。
韶芍被他抱着向后弓成了一道弯月,膝盖不自觉地顶在了他的腿间,胳膊也搭上了脖颈。她被吻得一塌糊涂,湿润的像一滩搁浅在沙滩上的鱼。
男人的手掌隔着衣料握住她的臀肉一捏,惊地她猛地弹起,牙齿磕在一起,韶芍偏头看他,目光带着雾气。
大腿内侧的摩擦如章鱼触手般缓慢地游移吸裹,贺燃缓缓地揉玩着女人的腿肉和臀峰,呼出的气息喷在她的鼻尖上:“要做爱吗?”
“我……”韶芍的大脑被直白的表达震得发麻,男人却从她一瞬间的犹豫停顿里找到了答案。他把她往上提了一下,准确地说是托着她的阴户往上抬举。猛然离地的时候手指顶在她下面,韶芍顺着重力落回,马上就感受到那两片柔软的指腹了,隔着裤子在她阴蒂上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