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审案大堂
敞亮的空间,高高隆起的穹顶令刑部大堂显得高深莫测。同时,更因着慕清朗与宁无忧肃然在位,等待狱卒将他们所要提审的犯人带到这里,整个厅堂有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门外传来叮当作响的铁链拖动声,期间夹杂着骂骂咧咧的碎碎念,“我爹是国舅,你们这帮贼人,最好给本少爷客气点,若是胆敢对我不敬,我爹会让你们死得很难看。”
这样仗势压人的叫骂,令慕清朗嘴角勾起冷嘲的弧度,他看向垂立一旁的刑部侍郎王唤之,向他轻轻摇头,笑着说道,“如今,人人以拼爹为荣,为何本王却觉得可耻至极呢?”
他的话令王侍郎感到羞愧,他挽袖擦着额上的冷汗,脸朝着慕王惭愧地自嘲而笑。
说来确实可笑,这个天下最有资格拼爹的人却说拼爹可耻。可是,自己的两个女儿表现呢?还有今晚的殷国舅的儿子殷梓轩的所做所为呢?
看来,今晚把刑部地牢锁匙偷拿出来送给殷梓轩的如果不是李丞相的女儿,就是自家的两个嫡女,反正,协助殷梓轩私闯地牢的人,与他脱不了干系。
而自家女儿胆敢这样行事,还不是像殷梓轩一样怀着“反正一切有我爹替我摆平”的想法,这种幼稚又蔑视国、法家规的行为,正是当今一切“官、二代”所具有的通病。
偷拿刑部牢房锁匙,私闯刑部牢房或者偷放刑部关押罪犯,这些可都是触犯律法的杀、头大罪,更严重的,还会给家族带来灭族之灾。
皇帝并不过问此事,可是他又册封了慕清朗为慕王,其意思是相当明显的,就是要赐予他杀伐决断的权力,而不必经过皇帝的首肯。
这样的疼爱,究竟是因何而起无人知晓。可是,殷梓轩,还有自己的两个愚蠢女儿,这样明目张胆地给慕王和慕王妃使绊子,肯定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可是,这年头,皇后也以势迫人拉拢着他加入她的阵营,这才是令他感到两头为难哪!
“啪”
随着惊堂木发出沉厚的声响,慕清朗冷沉的声音说道:“殷梓轩,你潜入本王居所窃取刑部地牢锁匙,接着又私闯刑部地牢私通外敌刺客,如今证据确凿,你可知罪?”
“哈?你算老几?本少爷即使有罪,也轮不到你来定夺!”
“来人,用刑,直到他认罪。”
“啊!快放开我,你们……你们玩真的?”
“啊……疼死我了”
随着棍棒拍打皮、肉的声音传开,殷梓轩的叫声由最初的惊慌变为最后的凄厉嘶喊,“我姑母是皇后,我爹是国舅,胆敢对本少爷用刑,我皇后姑母还有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大约打了五六下,殷梓轩突然脸色煞白,双目紧闭,双唇乌紫,他的声音逐渐变得轻微,慕清朗示意狱卒退出,这才凑近他的耳边,只听见他的口中又在自语着,“慕清朗你这孙子,我爹手上有……有皇上姑父的把柄……到时他生气……晾了出来……只怕,只怕……皇上姑父当不了皇帝……你也死定了,哈哈……啊……好痛……我要睡了……”
事关皇帝的声誉,慕清朗审慎地环顾四周,见整个大堂只有他和殷梓轩,自己的小妻子不知何时起,就已经将王侍郎扯出了门外。
殷梓轩的脸被按进水盆中,严重的气闷让他挣扎着睁眼,见到的是慕清朗肃然的逼问,“说,我父皇有何把柄掌握在你父亲手中?”
……
殷国舅府上。
夏日的夜深更凉起,四周寂静异常。
书房内烛光昏黄,殷国舅满脸的自得之色,手中摩挲着一件明黄色纹龙袍子,正欲将其穿在身上。这时,门外传来急促扣门声,“老爷,不好了,少爷私闯刑部大牢让慕王抓了现形,已经上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