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澈生怕怠慢了她,赶紧摆摆手纠正她,可是他这样爽快的纠正,却又让无忧无奈地摇头。
慕清朗见他大大咧咧的样子,不悦地皱眉,不过很快,他又露出赞赏的笑容说道:“最近酒楼生意火爆啊!”
“这得归功于三哥你改的招牌,自从改成‘仙人也买醉’之后,连平时不露面的江湖人都往这汇集了,咱这招就让他们此间乐,不思蜀!”
“阿澈,晚膳得劳驾你亲自下厨喽!一来让忧儿见识你的厨艺,二来,罚你方才不敲门之过!”
“得嘞!乐意为三嫂子效劳!”
慕清澈闻言,马上搓着双手,一个旋身,风儿般又出了房门,楼道的尽头响起“砰砰”直响的脚步声。
“慕清朗我算小瞧你了,你不仅上得了战场,还赚得了银子”
“那是!你夫君可是棵摇钱树呢”
无忧就是看不惯他吹嘘的样子,于是,粉拳砸在他的胸膛,状似怒嗔地横他一眼说:“老天不公!这世间好事都让你占尽了!”
慕清朗听她这样一说,笑容更加璀璨:“忧儿,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只有拥有你,才是这世间最甜蜜最美好的‘占尽好事’!”
很快,房门外又响起慕清澈风风火火的脚步声,宁无忧赶紧拍掉搂在自己肩头的“爪子”。
“尝尝我的手艺!”
宁无忧要说话,慕清澈便已提着食盒进了屋内,三下两除五,桌上摆满各色菜式,他笑嘻嘻地搬过椅子,那一脸的灿烂,晃得宁无忧心下温暖无限。
相比坐于身旁的某人,慕清澈的心思犹如他的名字一样,简单明了,有着一眼望穿的清澈!
这次慕清澈显露的拿手好菜有:鱼香肉沫烧茄子,姜爆乳鸽,红菇龙骨汤,清蒸桂花鱼,清蒸龙虾,宫保鸡丁,佛跳墙,淮山炒木耳……
一桌子的家常菜,让慕氏兄弟与宁无忧吃了近一个时辰,席间,慕清澈对着宁无忧大献殷勤,频频夹菜,再加上他口无遮拦,没心没肺的样子,很快便与她成了无话不谈,称兄道弟的“小伙伴”!
面对这两个心思浅显又迅速打成一片的“小伙伴”,慕清朗也看得满心满肺的无奈,就知道自己这个五弟啊,简直是人来疯,人来熟,没想到,连宁无忧这样说话犀利的人,都能轻松“搞定”!
……
暮色如同打翻的墨砚,顷刻将窗外的远山斜阳抹去,只余天边一片微微“挣扎”的霞光,在向满天繁星作别。
楼下几处人潮汇集的地方,又传来此起彼伏的的吆喝声,叫卖声和人们的说笑声,让宁无忧频频往下望去,不远处有个茶楼,说书先生正慷慨激昂地再现:当年慕清朗如何以五千锐,力克西塞国五万大军的包围,并手刃西塞太子宇文星的光辉事迹,那人惟妙惟肖的模仿,引得看客们不时爆发出阵阵叫好声。
眼看两兄弟正喝完最后一杯酒,地上已经横七竖八的躺满酒坛,这时,慕清澈起身,摇晃着有些踉跄的脚步,移到慕清朗的面前,扯着有些打结的舌头说道:“三哥,再来一杯……不醉……不归哈!”
慕清朗推开他的手,揉着自己有些发肿的眉心,冷声说道:“行了,阿澈!再喝下去,你要醉了!你先睡下,我带忧儿回去。”
慕清朗说完,便将慕清澈扶到榻上,帮他拉上锦被,又打开房门,让门外守卫拾一番,便牵着宁无忧向着楼下走去。
正月十五晚上的大街,此时正沉浸在一片花灯璀璨的天地里,慕清朗感受着身边娇小柔软的身子,像只听话的小美猫,依偎在自己的身边,慕清朗觉得一切恍然若梦。
他看着她犹如坠落人间的灵,随着他穿梭在人海中,他心中升起深深的渴盼:但愿此生,来生,他都能拉着她的手,与她依偎着走过每一个花灯光如昼的上元之夜。
宁无忧一路上都没有言语,她甚至已经觉得,她和他之间,有时无须太多言语,因为一起走过的这将近一年时光,两人灵犀相通,她可以轻易地知晓他每个眼神,每个动作所蕴含的意思。
人来人往的街头,繁星的微光神秘地遥望仙人般的俩人。
无忧依然睁着好奇的眸子,扭头四处观看。
在他身边,她感到异常安心,而这种安心随意无拘无束,都是因为他的宠溺他的给予!
她安心地把手放进他宽大的掌心,任由他带着她走过汹涌的人潮,她甚至感叹,即使他牵着她走遍千山万水海角天涯甚至上刀山下火海,她都愿意跟随!
两人走过几片热闹的街市,再走过一条寂静的巷子,很快,她在他的引领下,来到了一处阔大的府邸。
见慕清朗不说话,眼中只是含着神秘的眸光看着她,她只能不解地抬头仰望,便见到朱漆大门上方匾额写着:慕心于天。
她指着匾额,带着难不倒我的神情了然地笑道:“你这豪宅的名字取得有意思!”
她虽然来过一次,可是那次他生气,把她赶得太匆匆,根本未曾见过他宅子的外观。
“我的忧儿果然聪明!不过你就要成为我的人了,今后可不许再说什么你的我的,要说咱的豪宅!”
“啰嗦!大庭广众之下,你唯恐无人知晓你我之事!”
宁无忧又让他的话臊得慌,白了他一眼,顺手招呼上粉拳,砸得某人又在大门口抚着心口大呼小叫:
“娘子饶命!”
“你……色鬼!”
宁无忧快让他嘴里的胡言乱语气晕了。
“好了,忧儿,不逗你了,以后可不许动不动就皱眉头,你这样等于在说你夫君无能,才会让你一直皱眉!不过你夫君到底能不能,不如今晚就试试,嗯?”
随着慕清朗俯下、身把脸凑近,他沉魅的嗓音,和温热的呼吸洒在颈侧,引得她心底一颤。
宁无忧见他故意曲解自己,却又懒得再争辩,这时慕清朗上前,伸手揽住她的腰,带着她走下台阶,悄声说道:“我带你如同鵾鹏展翅那样‘咻’地飞回家,这样才显得有意思!”
说完,揽在无忧腰间的手上用力,两人瞬间一跃,同时踩上自家的瓦檐上,这时无忧扭头对他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身轻如燕,在下拜服!”
“那是!若本将军身重如山,只怕你家的瓦片都早已毁在我脚下!”
宁无忧的话让慕清朗忆起往昔夜间穿梭在她家屋檐上的情形,他的嘴角不由勾起得意的弧度。
这是她首次与他穿梭在屋顶上飘着,心思电转间,突然想起江湖上传闻的那个词“雌雄双盗”,其实就这样与他做一对江洋大盗,从此前尘两消,自在江湖也是种快意人生。
很快,她让他带着,轻飘飘地如同一片落叶,悄无声息地落在一处闪着灯光的院子里。
两人轻手轻脚地闪到灯光处,轻轻地趴在窗棂边,慕清朗的脸上显示的不悦到达极点,他带着无边的愠怒,很快戳开窗纸,可是当他看清屋内的一切时,他的脸上一凛,神色变得极其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