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锦楼领着江司灵进宫请安去了,留香下去休息前特意提醒她:“虽说公主以前和江侧妃交好,但该有的礼节一定不能疏忽,等江侧妃出宫回府了,公主可要给她见面礼。”
水听雨茫然了一瞬,她昏迷前还是前朝长公主,无论是她拿份例自己让工匠打的,还是孟太后前前后后赏她的,那自然有不少好东西的,可一朝醒来,都改朝换代了,这实在是让她不知道拿什么东西给这个礼好。
留香似乎看出了她的茫然,笑道:“...公主依然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皇上登基以后,曾下诏,优待前朝皇室,保留前朝皇室成员的爵位,还单独给您赐了宅子和金银珠宝,这些奴婢都登记入库了。”说着拿了册子来给她过目,又说道:“府里还有两个司寝女官,公主看是否给她们赏下首饰。”
水听雨疑惑的问:“一般陛下宫中有八位司级女官,分别授予司账、司寝、司仪、司门四种职衔,怎么现在□□也有司寝女官了?”
留香道:“陛下登基这几年来,东宫一直都无子嗣,太子妃年幼,自然没有侍寝,因此皇上又给太子爷赏了姬妾四人,并在女官中选了四名姿色艳丽的,分别在东宫和咱们□□当差,这都是借了东宫的东风。”留香看了一眼周围,丁香和墨香都在盯着小丫头们擦拭桌椅,才压低声音道:“您放心,她们入了□□后还没有侍过寝......私下掐架倒是厉害。”
水听雨傻乎乎的想:“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丁香这时候进来说:“两位司寝大人来了......他们要给您请安。”
留香下去休息的打算暂且搁浅,他低声对水听雨说:“您且随意应付着,若是有疑惑,有婢子在。”
水听雨点点头,对丁香道:“让她们进来吧。”
等她们都进来行完礼,两人俱是一惊,水听雨在宫中的时候,二人还是掌级女官,并没有什么机会见到水听雨,不知道她的真容。都以为当年的宛华长公主是世上难寻的美人,没想到这金华长公主并不比宛华长公主逊色,且因在病中,俨然一个病西施坐在那里。
倒是单颖洁先反应过来,笑道:“王妃生的美,把下官都迷住了。”
谢贤音冷笑一声,福了福身道:“单大人总是这样能说会道。王妃,下官闺名谢贤音,是皇姑祖母指给秦王殿下的司寝女官。”
水听雨蹙了蹙眉,喝了口留香递给她的热茶才问谢贤音:“你是皇后的侄孙?”
不待谢贤音作答,单颖洁便笑着解释道:“是皇后娘娘的侄孙没错,当年国舅爷做太原留守的时候,和时为卫尉少卿的谢大人之祖父连了宗,说起来是谢大人是皇后娘娘的侄孙没有错。”单颖洁这话说的高明,一个字都没有说谢贤音与皇后八杆子打不着,可字里行间都是这个意思。
谢贤音十分不快,直接呛道:“谢大人倒是礼数周全的给秦王妃介绍了我,只是谢大人既然来给秦王妃请安,怎的都不自报家门。”
谢贤音脸色变幻了一瞬,马上镇定道:“下官谢贤音,父亲曾经是雍州萨保。”水听雨了然,雍州萨保,从七品,还有曾经二字,难怪谢贤音的优越感爆棚。
水听雨懒得看这两人扯皮,遂让留香拿了两幅珍珠头面送给二人,便让他们退下。
二人行礼谢恩后却依然不走,水听雨疑惑道:“谢大人和单大人还有事?”
单颖洁就是不说她们的来意,等着谢贤音去得罪人,她启唇笑道:“下官一见着王妃就觉得格外亲切,想着以后每天晨昏都能来陪王妃说话......”啰啰嗦嗦的说了好大一段话儿。
谢贤音真的听不下去了,她最是看不惯单颖洁的巧舌如簧,咳嗽了一声,故意打断单颖洁。单颖洁疑惑问道:“莫非下官和王妃说话误了谢大人的事儿,你有事儿就说呗,王妃也不是不许你说。”把两人来做的事情推到谢贤音一个人身上。
谢贤音性子虽傲,脑子却是不好使,向水听雨福了福身便道:“听说王爷和王妃昨晚行了周公之礼,那么,不知事前有没有准备元帕。”
元帕?元帕是什么东西?水听雨和时下女子大婚的步骤不一样,并没有接受过成亲前的教导,自然不知道元帕是什么意思?
倒是留香向二人福了福身,拿出一个锦盒来,递给了谢贤音。留香早上带着人拾拨步床的时候,尚锦楼红着脸偷偷塞了一个东西给她,让她用锦盒装着。等她走到耳房内一看,简直啼笑皆非,王爷也太细心了。
谢贤音接过锦盒,想着等会儿定要好好查验,水氏在突厥人手中那么久,难保不会被突厥人玷污,若是被玷污了,自己上位的把握就更多了一分,有皇姑祖母在,谢氏再出个秦王妃简直是轻而易举。
水听雨又不傻,看到几人的神色,又想起尚锦楼早上和她云雨的种种,便也猜的不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