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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水光最后决定,听谈书墨的话,先做好眼前的事,急也没用。
于是,高考的时刻真的到了眼前。
考前的那晚,赵水光睡得特别早,起来的时候只觉得神清气爽,赵妈妈无论如何都要送考,赵水光想说不要了,最后还是乖乖跟着妈妈上了车,本是不紧张的,这样一来反而不安了。
离考场的路越近,越发紧张起来。
考场不在十中,但也离赵水光家不远,赵水光下了车的时候,看到熟悉的宝马,那人闲适地靠在车边,浅灰色羊绒棉质混纺系扣v领衫,手插在炭灰棉府绸裤里,站在清晨的光里,清冽美好,一瞬间成了一幅隽永的画。
在这考场的几乎都是十中的学生,过去都停下来和谈书墨打个招呼,赵妈妈说:那不是你们谈老师吗去打个招呼啊,人老师多负责啊,还来送考。
赵水光想今天这谈书墨肯定吃错药了,居然跑考场来,心里咕咕嚷嚷,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去了,上次之后,谈书墨还是待赵水光像平日学生那样,但赵水光到底道行差了一截,总是有点尴尬。
谈老师好。 她轻轻说。
谈书墨回身,看见赵水光背光站在他面前,眼里有局促的光,有点好笑,他还以为这孩子是不会紧张的呢。
他莞尔,很想伸手揉揉她短而翘的发,却只是道:赵水光,进去吧。
那一双琉璃的眸里却似有淡淡光华流转。
什么都不用多说,只是这样一句话,赵水光的心却似有了巨大的力量般安定下来。
谈老师,早。隔壁班的女生停下来喊,谈书墨收回目光,淡淡笑,对那女生说:早,加油。
过了会,坐进车里,离去。
看看车镜里渐远的女生,他没有对她说加油,对一个一直以来都很努力的孩子是不需要说加油的,他是懂的,她早已给了自己太多的压力,这样的孩子最不需要说加油。
高考的三天天气早上微凉,中午燥热,晚上又闷得人透不过气来。
最后一天,铃一响,一切都已结束,一切又刚刚开始。
赵水光慢慢腾腾地整理书包,突然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
旁边的学生们也是大喊大叫,整个校园里有股沸腾的气,走出教室抬头望向空荡荡的天,一瞬间,就是有股憋着的气,人不知道要做什么好,却浑身上下热得很。
高荨过来推了赵水光一下,说:想什么呢,干吗去啊
赵水光说:不知道,你呢
高荨大声说:唉,我想我还是不烧书了,卖了算了,还能拿点钱。
赵水光想起复习时她们对着在桌上码得老高的书,还在讨论以后要怎么处理有人说:一把火烧了,有人说好好留着,将来就跟孩子说:看,你爹当年多认真,有人就像说:还不如拖个车全扔到江里,当时恨如骨髓的东西,现在又变成淡淡的不舍。
这一年,我们的青春,未凉。
考试的时候总想到考完了要怎么疯着去玩,考完了却真的不知道要玩些什么,怎么玩都觉得索然无味。
过几日,要返校去开会,拿毕业证书,赵水光一到学校,吓了一跳,呵,三年的同学,班上怎么多了那么多不认识的人,仔细一看又都是熟面孔,原来有的女生 一考完不是去把头发拉直成花子造型,就是烫成爆炸头,大家都是一副我已经长大了的面孔,其实还是那群小屁孩,见了面又很快扭打在一起玩做一堆。
好了,好了,大家到礼堂开会王莉莉进来说,经过这么一年班主任的操心操肺,丽人的脸上也有了岁月的痕迹,对着这帮孩子还是相当不舍,毕竟付出了那么多。
依照惯例,还是校长先发言,颠着大肚子上了台。
老师代表发言,不知学校是不是怕了谈书墨,安排了教物理的小老头上去发言,一个讲着圆周运动时口水也在做圆周运动扫射的老师,小老头一笑,脸上皱纹一片,扶扶话筒,有点紧张。
说:同学们,恭喜你们,你们的人生正以加速度前进着。
这么物理的一句话,让在场的的同学全笑出来,
高荨回头,对赵水光挤眼睛说:陈思扬亏了,不在这。
陈思扬可是小老头的得意门生,老头动不动就说:三班的陈思扬这次又是最高分,这题三班的陈思扬五分钟不到就做出来了
这老头只不定认为陈思扬现在正在非洲大草原上和羚羊赛跑呢。
小老头搓搓手,往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
学科学的人到底严谨,居然写好了演讲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