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时他端了杯热牛给冯一一:给你喝我已经跟妈说好了,我们这个周末回家。
嗯冯一一略感安慰的接过热牛。
那什么,你喝了就先睡吧,我去对面看看,送个吃的马上就回来。
冯一一语气幽幽的对她家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弟弟说:你就在他那儿睡吧,别回来了。
冯一帆走到门口回头说:那不行,我睡那儿了嘉树哥会睡不好的。
冯一帆带着披萨过去,来开门的谢嘉树刚洗了澡,脖子里挂着条毛巾,毛巾上头星星点点的还有血迹。
冯一帆看了眼说:怎么还在流血呢你不是撞出脑震荡来了吧
谢嘉树给他开了门就不管他了,躺回窗边榻上闭目养神。
冯一帆把披萨放他身边,殷勤的说:你没吃晚饭吧吃点再睡觉。
厚重油腻的芝士味道令谢嘉树皱起了眉,闭着眼睛扭过脸,虚弱的说:拿走。闻得我想吐。
冯一帆乐了:怎么跟我姐一样啊我刚才还问她是不是怀孕了呢你猜她怎么说
谢嘉树睁开了眼睛。
你跟我说句实话,嘉树哥:要是我姐怀了谭翔的孩子,眼下这情况你会怎么办
谢嘉树看着年轻人严肃正经的神情,他也严肃正经的回答说:把谭翔全家移民去欧洲,这辈子他都别想回来了。
啧啧,冯一帆直摇头,你平时挺正义挺有理想的,可在我姐这事儿上你简直一点节都没有。
谢嘉树不说话,盯着他看,冯一帆被他盯的毛骨悚然,连忙说:我帮你问了,我姐压没跟他发生关系。
谢嘉树这才又闭上了眼睛。
他闭着眼睛突然伸手,把那个讨人嫌的披萨推到了地上。
冯一帆知道他这是心里还有气呢,可他也挺替他姐不值的:虽然是谭翔自己禁不住诱惑,但是这种诱惑平常人不太会遇到的,要是没有谢嘉树,他们结了婚有了孩子,以后就算真的也遇到类似诱惑,谭翔也会比现在有责任心的多。
冯一帆虽然也挺讨厌谭翔那家伙的,但是这事儿他家嘉树哥确实不占理,难怪他姐气成那样。
刚才你一走,冯一一差点没晕过去,洗了澡就躺下了,我看她说话都费劲你这次真把她伤着了。冯一帆谨慎的斟酌着用词,你给我个底:你到底想怎么样现在我姐跟那坛翔散伙了,你打算娶她吗
躺在那里的人睁开了眼睛,冯一帆一直就一眼不眨的观察着他呢,发现他眼睛比平时亮了好几分,闪闪的。
冯一帆松了口气。
你快回去吧,谢嘉树答非所问,今晚上你睡她那儿,守着她一些。
冯一帆心里嘟嘟囔囔,却不敢直说。毕竟谢嘉树不肯回答他也没办法,只好说:那我过去了。你一个人不要紧吧
谢嘉树像是沉浸在某种幻想当中,目光都痴痴的了,冯一帆又问了一遍他才听见,歪歪头笑起来,温和的说他没事的。
冯一帆背上一寒,一步三回头的回他姐那里去了。
很快到了周末,一大早冯一帆就来叫冯一一,说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一下楼看到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那里,冯一一心知不好,可司机见他们下来已经殷勤的为他们拉开了门,从她站的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后座上翘着腿坐着的人。
谢嘉树膝头放着一个平板,正单手控着在看什么,连抬头看她一眼都未曾。
冯一一顿住脚步,冯一帆早有准备,先把行李都搬上车,然后过来对她说:我是真有事儿要在路上跟嘉树哥汇报的对不住了姐
冯一帆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说过一句软话能这样稍带歉意已经很罕见了,冯一一默默的上了车。
路上冯一帆和谢嘉树倒是真的忙着公事,两个男人面对面坐着,一个用平板收邮件写邮件,另一个抱着台笔记本写报告,偶尔他们会交换一下意见,轻声的、语速很快。
两个人都长得好,冯一帆这时候有点像年轻时候的谢嘉树,眉目之间满满锐气逼人,轻笑时有一种轻蔑的仿佛睥睨的神情反而是谢嘉树现在沉稳了许多,微微笑起来的样子有成竹的。
冯一一看得出神,冯一帆偶然看到了,用手肘捅捅谢嘉树。
谢嘉树这才像是发现了她也在车里似的,抬起目光看她一眼。
冯一帆乖觉的坐回去,一脸严肃的又开始十指如飞。
谢嘉树坐在她身边,她看着窗外风景,他也顺着她目光看,过了会儿他意兴阑珊的收回目光,忽然打开车里的小冰箱拿出三瓶水,一瓶丢给冯一帆,一瓶他拧开后递给她。
冯一一接过来之后却只拿在手里,并没有喝。
你不渴谢嘉树问,那我们聊聊天吧
没等冯一一同意,他就开场白了:你额头还疼吗我鼻梁骨现在还疼呢。
他就这么提起那天的事情,语气平和像是在问候天气一般,冯一一有些意外也有些狼狈,暗暗咬了咬牙。
谢嘉树看上去一点儿不好意思的神情都没有,在那儿继续的说着:那天我情绪不好,太激动了,说得话有些过分的地方,你别往心里去。
冯一一心里头开始冷笑,不禁问他:比如哪些话
说我应该感激你吗还是就是不让我嫁给别人
谢嘉树慢慢的说:比如:你恨我也没有用。
你恨我,让我感觉非常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