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萧瑀便将宴清清带回了镇国公府,以侍妾的名义安置在自己的院落。这一举动犹如一颗石子坠入平静的湖面,在湖水中荡起波浪。汴安城中的王公贵族几乎是第一时间得到了这样的消息,特别是家里有闺女的,心里在蠢蠢欲动。
若是能将女儿送进镇国公府,成为镇国公唯一子嗣的妻子,不,哪怕不是妻子,做一个侍妾他们也会得到想象不到的好处。若是女儿再生下萧瑀的子嗣,从此身份地位水涨船高,自家也能得到一个实力强横的亲家。简直一举多得,想想就觉得脸都要笑僵了。
当镇国公得知儿子的举动,心中还有些欢喜。儿子终于愿意带女人回家了,虽然是个妓女,但哪个男人不好这xiaohun蚀骨的一口呢?就算生了孩子,未来也会记到正房名下。他这一辈子只有萧瑀一个孩子,所以他希望儿子的后代能丰茂一些,就算是花街柳巷出来的女子生下来的,他也愿意接受。更何况,这女子据说还是儿子开的苞,身子清清白白交给萧瑀的。
过了太多年,镇国公在众人都潜移默化的忘了萧莹存在的同时,也忘却了自己有个女儿存在过。在他的思维里,自己只有萧瑀一个孩子。而萧莹?大概是幼年就夭折了吧,记不太清了。
此时,沭香居。
浅色的幔帐后,一位消瘦的妇人躺在床上,床边不远处的桃木柜上点燃了熏香,袅袅的烟雾在空气中飘摇着。妇人肤色白净,弯弯的柳叶眉,不挺拔却小巧可爱的鼻子,本该红润的丰唇因连年心情郁结而苍白无泽。虽然眼角边有了岁月的痕迹,也不难看出年轻时的貌美。
“夫人,您该喝药了。”紫衣婢女将药汤稳稳地放在桌上,走到床边轻轻掀开纱帐,轻声唤着床上的妇人。
微敛的眼睑动了动,妇人缓缓睁开眼,眼里是对生活的无望和凄凉。她便是萧莹的生母,沭夫人。
“这药喝着,又有什么意义呢。我……还能不能盼到莹儿回来?萧遄这个无情无义的东西,为了儿子,自己的骨肉都可以狠心丢弃……”说着,眼里便有晶莹的液体在垂垂欲坠。沭夫人盯着黑乎乎的汤药,像看着自己了无生趣的人生。
“夫人……夫人这么好的人,小姐一定会承您福泽,安然无恙的。”婢女搅着汤药,低头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