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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觉到自己狠厉的神色，似是吓到杏儿。

赤尘强忍着紧绷的怒气，缓着声劝着：〝金蛇不知黑蛇招惹妳在先，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向妳兴师问罪。〞他大手一伸，将杏儿捞入怀里，揉着她的脑门儿，〝金蛇就是个火爆脾气，并不是真的对妳有恶意。〞

听着蛇王子的一番安抚，杏儿小心斟酌着，沉思不语。

捧起杏儿仍在犹豫着的小脸，赤尘唇角勾起浅淡的微笑，〝妳若是在这冷月殿待得闷了，何不早说〞

那笑容，绽在灿白的天光下，比花朵儿还要美上三分。

被那一抹浅笑迷得有些恍惚，杏儿的脑子里，还在思忖着男人话里的意思，眼前倏地白光闪现，身子有瞬间的腾空失重。

光晕之后，眼前一亮，她惊喜地〝啊〞了一声，小手捂着嘴，眼里发着光。

赤尘带她回到了，他们初遇的地方。那个垂满绿藤，开满粉白野花的幽谷洞。

他似琉璃般的眼眸，与她四目相望，两个依偎着的身影，交映在彼此的眼眸流光里。

〝这样，妳该是开心了〞温柔的声音，像是轻拂过幽谷间的微风。

女孩的笑颜未曾停过。蹦蹦跳跳，拉着赤尘在山林里穿梭。

〝这颗树上，是我用来眺望山谷的了望台。〞

〝这颗树上，有一个大鸟巢，曾经住着五只小鸟。可后来长大都飞走了〞

〝这颗树上〞

她比手画脚地说着，他耐心地陪着。一直到日尽夕沉，两人在山谷里已经兜转了一圈，终又兜回到山洞中。

晃了半天，倒也有些累了。往地下一坐，杏儿忽地问起：〝赤尘，既然有这瞬间移位的法术，怎幺从前不见你用过这法术如此神奇，瞬间可移动百里，何必还要用两只腿，走得又酸又累〞

〝这世上那有此等好事走路会累，施咒术难道不必花力气吗〞

杏儿似懂非懂，小手撑着腮帮子，嗔道：〝就是不懂才要问你啊。〞

她一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赤尘难得好脾气地解释了一遍。

但凡施用咒术，都要耗损真气。真气经由修练，一点一滴地积蓄，修练愈久真气愈深厚，便能练习更加高深的咒术。练术到一定的功力后，真气会在丹田内凝聚成内丹，所谓炼化气，鍊气化神，化神成丹，元丹一成，先修人身，进而修仙。

〝所以，除非是必要，还是不要滥用真气为好。〞

〝那幺，我也可以练咒术，是吗〞女孩天真地问着。

神情一窒，赤尘眼中有着一闪而逝的沉。

〝小傻瓜，妳练咒术有何用处〞赤尘捏了捏她的粉嫩脸庞，眼光流转地看着她。

夕照辉映下，女孩嫣红的小脸，浮掠着一层透水蜜色，格外地动人。

她的身上散发出幽香气息，一丝一缕，传入他的鼻间。山风骤起，深谷林间，树叶哗哗作响，奏出一曲缱绻多情。

女孩忽觉不安，想要站起身来，未及行动，就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紧紧钳住。薄凉的唇迅雷不及掩耳地贴了上来，猛烈狂肆地吻去她想要抗议的声音。

夕光穿过藤蔓斑斑驳驳地映在洞壁上，照着她一头流瀑般的乌黑缎髮，被男人霸道地扯得鬆散开来披在脸上。散乱的髮丝中，两张相交缠的脸，唇齿厮磨。炽热的舌尖间，淌流着甘甜的津，捲起滔天的慾念狂潮。

她宛如一只落入鹰爪的幼雏，被怀抱在巨鹰宽广坚强的羽翼中，紧紧蜷着，肌肤相亲。

温热的男人体温，贴在她的身上，熨烫着她的心。

欲推拒，却相迎，她的身体，正在向他敞开。

她的心，再不受她的控制

当赤尘醒来的时候，极度的愉悦过后，手仍抚在杏儿温软柔腻的身体上，渗入掌心的是方才激情热爱后留下的余温。〝嗯〞他半瞇着眼，嘴边一抹餍足的笑意。

她托着腮看他，看着他含笑的唇角。

〝为什幺不让我走〞

声音轻轻飘飘地，随着呼呼的风声传入他的耳中。睁开眼睛，他深沉地望着她。原是笑着的弯弧凝在空中。

然后，一个翻身，他吻上她的脸颊。〝忘了吗妳说过要永远和我在一起〞

〝我不喜欢被关着，像是一只笼中鸟。〞她回答得直接。如果赤尘真心对她好，就应该让她开心，给她想要的自由。

殊不知，赤尘对她的好，是视她为宠物的成份居多。

被蛇族尊贵地捧在掌心中长大，冷月谷中的一切都属于他，爱与尊重于他而言是一种虚无飘渺的概念。

〝杏儿，我就是要把你牢牢地锁在我的身边。〞男人笑得温柔，掩饰去所有不悦的情绪，〝我怎幺捨得，让妳一个人在山里流浪〞

她看着他的眼睛，看到了许多闪烁，有一些她不明白的东西，被他压抑隐藏在深沉的眼底。

〝是捨不得我，还是捨不得我渡给你的真气〞她笑了笑。

赤尘倏地坐起身来，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这女孩原本是一只温驯的猫咪，忽然间伸出了利爪撩着人，虽然还不到伤人的程度，但是已隐隐觉到那爪子的尖锐。

一个俯身，他将她压在身下，膛紧贴着她。他身上温热的体温透入她的肌肤，燃烧着她的每一寸的呼吸。

〝杏儿〞

逐渐被黑暗笼罩的山洞中，他轻柔低沉地呼唤她。

〝别离开我〞

嘴唇在她的耳畔，吐着魅惑的气息。

对于这样的柔情攻势，杏儿毫无抵抗力。她在男人的怀抱里，感受的是温柔缱绻，是安全感。

那段在山林中孤零零的日子，一日又一日迎着日出送走日落，一天又一天重覆着相同的寂寞。赤尘的出现，给了她许多的温暖和快乐。冲口而出的那句问话她是无心的，她的真气，赤尘若要，拿去便是，她不介意。

所有的疑虑，暂时被埋藏。

〝不离开可以，但是我要在山谷里自由进出，我不想整天被关在祭殿里。〞

〝好〞

又一次成功地，掳获了女孩的心，赤尘的笑容重又挂回唇角。虽然那一声好，有些沉重，有些不情愿

＊＊＊

从山洞回到冷月殿之后，赤尘做出了让步。

他施了咒语变出一串定位珠，戴在杏儿的手腕上。赤尘很严肃地要她允诺，无论走到那里，都会戴着珠串。说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万一她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回殿的路，赤尘可以轻易地藉由定位珠，寻到她的去处。

当然，接近蛇族聚集的冷月谷村落，是被严厉禁止的。

生活平静而美好，彼此陪伴，赤尘偶而会陪她到山林间去玩耍，或是在一个宁静的午后喝着她为他煲的鲜蔬浓汤。

这样平稳的生活，平稳得她忘记了想要寻回从前的记忆，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彷彿她的生命，是从遇见赤尘的那一刻开始，所有的记忆里，只有那个她一心一意依赖着的男人，再无其他。

然后，秋尽冬来，蛇族一年一度的冬祭庆典，即将来临。

冬祭庆典，是让许多即将要进入冬眠的晶蟒族蛇，狂欢一周后，再沉沉睡去。

冷月谷的冬日，冰天雪地，积雪三月不化。春天来临之前，谷内会像是被冰封了一般，一片死寂。

杏儿是在祭殿的前山小径上，知道有庆典这回事。

几个作樵夫打扮的蛇族，正在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她很小心地藏身在树林中，没让人发现她的存在。赤尘虽然答应她自由出入，但是仍严禁她和族人有接触。手中提着一篮刚刚採集的野菜，她躲在树干后方，耐心地等待着那几个交头接耳，说个不停的樵夫快快离开。

〝听说了吗长老们，打算要让赤蛇王子在今年的祭典上继承王位。〞

〝这事谁不知道啊我告诉你个更惊人的消息听说啊，长老们同时要为赤蛇举办大婚典礼〞

〝大婚〞几个族人惊讶地睁大了眼。

〝大婚〞树林的后方，同时也有一个细小的呼声。

竹篮翻落在地上，几颗野果咕噜噜地沿着树往外滚去。手指紧抓着树皮斑剥的老树，杏儿脸色苍白，纤瘦的身子，微微地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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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觉到自己狠厉的神色，似是吓到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