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睡了个好觉,陈媛安醒来时已经九点一刻,往常除了借助酒否则她睡不了那么久,真是稀奇。
她摸了摸身旁被窝里的温度,凉的,是他早起开工了,还是他整夜没睡床上?陈媛安没法靠观察力寻找答案。
洗漱后走到客厅,餐桌上摆了清粥和包子,还是温热的,陈媛安摸了摸肚子,有点饿,于是坐下喝了大半碗。
换了衣服后,她出门,她记得昨晚温初尧说过,今天的拍摄在山月桥附近。她不急着过去,拿着空水杯找开水房接水。
过道尽头左拐通往大厅,有一群人松松散散站一旁说的尽是关于陈媛安,或更准确来说在夸赞他们的老大温初尧,说他多疼陈媛安,早饭让助理每半小时换一次,保证等她醒来时吃的不是凉嗖嗖的食物。议论他昨夜跟剧组人员要来助眠之类的油,说他爱人睡眠质量不好。
还有好些别的,直到有人发现陈媛安的到来,他们客客气气打了招呼,叫的是“嫂子”。
陈媛安有礼貌回应,淡然一笑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穿过人群,外人眼中的她只能用两字形容——清高。
她不介意别人怎么看她,夸也好骂也罢。早期因《南风深情》以悲剧场被部分书粉骂过一次又一次,陈媛安早习惯,麻木了。
走出酒店,一阵凛冷的风拂过,郊区的气温果真比市区低,冷得像初冬的早晨。好在温初尧昨夜驱车上街为她买了套厚一些的衣服,他眼光极好,款式颜色特衬她,重点是暖和,仿佛是要把她的心捂暖一般。
山月桥上正在如火如荼拍摄中,陈媛安扫视一遍现场,没见温初尧,助理倒是注意到她,主动跑前来指了个方向说温初尧在那边休息。
陈媛安犹豫了会,问助理:“他起得很早?”
助理微笑回答:“开工前吧,大概五六点。”
陈媛安点点头,脚步转个方向,在不远处小公园的长椅上找到温初尧,他沐着暖和的阳光正打着盹,脑袋歪着小幅度摇晃,睡意上来了哪管姿势舒不舒服。
陈媛安在长椅的另一头坐下,竟是有些于心不忍挪动屁股靠了过去,挺直腰又将肩膀往上耸立,借他靠着,他像寻到了依靠,舒服枕过去,重量压在她身上。
风停了,四周静谧下来,长椅边上没有树木,阳光铺天盖地洒下来,暖意四生,就连睡饱了的她也眯起了眼睛享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路过的行人不忍打扰这对情侣绕道而行,包里的手机却突兀响起,陈媛安迅速拿出手机摁了静音,定定看着屏幕上的数字,是昨日被温初尧接起的那个陌生号码,她没拒听把手机扔回包里。
微扭头,对上一双睡意朦胧的双眼,她做贼心虚般将视线移开,轻声细语:“醒了?”
“嗯。”温初尧恋恋不舍靠她肩膀上,“怎么不接电话?”
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半边身体僵硬了,陈媛安推了推他的头,示意他起来。
“骚扰电话。”她回答。
温初尧不追问,升了个懒腰后侧过身给她捏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刚好疏解酸痛。他边捏边说:“我跟叔叔阿姨打过招呼,中午过去吃饭,好久没吃叔叔的手艺了,馋得很。”
“走这么早不影响你工作吗?”
温初尧笑着回她:“都安排好了,问题不大。”
他们很自然避开昨夜的事,半个小时的路程很快到了乡下,停在一栋房子前的空地上,陈母搬个小板凳候在门口迎接他们,陈父在厨房准备丰盛的午餐。
陈媛安故意把手机扔车上,笑着下车拥抱陈母,奶声奶气叫着妈妈,温初尧跟着笑开了,和陈母打了招呼后进屋去厨房找陈父帮忙去。
不过一眨眼,温初尧走出来,手里拿着菜篮子,绕道屋后菜地上摘青菜,没等陈媛安来帮忙,他已经摘满整个篮子。
陈母和陈父特喜欢温初尧,之前还住市区时他们两家是邻居,温初尧在单亲家庭中长大,他成绩不好,留过一级又复读一年最终考上北京电影学院,于是温父带着他搬家去了北京。
温初尧长陈媛安五岁,一个静一个动,那时陈媛安没少欺负温初尧,嫌他静得过分不愿跟他玩。随着年纪增长,两人慢慢才有话题,玩到一块去。
陈父是厨师,温父不在家时,温初尧都在陈家吃饭,从小吃惯了陈父的手艺,米饭总能多吃一碗,没把温初尧养胖,倒是个子蹭蹭蹭往上长。
知道温初尧要开车,陈父没给他倒酒,自己斟了一小杯,就着菜小口小口喝着。
孩子回家,饭桌上的话题绕着他们转,聊了陈媛安写作问题,再聊温初尧工作上的事情,最后将两人绑到一块,问起婚姻大事。
碰巧陈媛安内急起身去厕所,解决后偷偷站门外听他们的对话。
温初尧:“安安不急着结婚,我可以等到她想结的时候。”
陈母叹口气:“我们安安上了大学整个人变了,静了不少,是不是女孩子的心事多?也没和我们分享,还是因为我这病影响她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