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这时候疯狂震动起来。
陆沉沉看一眼,是曾一帆打来的电话。
她接起,还没说话,就听到曾一帆大喇叭一样极具穿透力的声音震荡耳膜:
“我靠!班花你们去哪儿了,胖子在你身边吗!我打他电话居然不接!你们快过来礼堂这儿,快点!”
陆沉沉被他连珠炮似的轰得微微皱眉,把手机拿远了几厘米,问周恪一:“他这是怎么了?”
周恪一正低着头按屏幕,上头好几个未接来电。刚才闹得太凶,他都没接到。
“不知道。”他说,把手机放回口袋,“下去看看吧。”
电话那端的背景音十分嘈杂,曾一帆的语气里透着难以掩盖的兴奋,“我们都在礼堂门口,你俩别卿卿我我的了,赶紧过来!我靠,校长的脸都绿了——”
这话说的,莫名让人有种非常不祥的预感。
周恪一拉过陆沉沉的手,把她的吊带往上提了提,整理好后,才从天台上往下走。
校园里寂静地有些可怕。
路上没有多余的学生,从主干道这里往礼堂走,周边都是蔫了树叶的树和路灯,虫蝇在灯下盘旋着。
越往礼堂过去,人声越是鼎沸,好像把平时分布各处的热闹都集中到了这一处。
他们先看到的是顾今夜。
神情是他一贯的吊儿郎当,斜斜倚靠在一棵树下,吊梢着眼,脸上都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笑。
这种可以称之为“庄重”的场合,他居然嚣张地点了根烟。
再之后是江夙,他和顾今夜明显不同,满脸都是祸祸谁成功的得逞笑容,拿着手机在对着周遭拍,边拍还边发出“卧槽”的感叹。
这两位都是会来事不怕事的主儿,凑一起一点不稀奇。
稀奇的是和他们凑一起的那人。
陆星沉抱着手,扭头看着后方闹哄哄的人群,余光瞥见他们过来,露出淡淡的笑意,他也拿着根烟,却没点燃,只是放嘴里抿了抿,然后对他们说:“看。”
周恪一和陆沉沉看过去。
九班和十班的同学本应坐在礼堂里,此刻竟然都出现在了礼堂门口这块空旷的场地上。
当然不是全部,零零总总十来个,都是平时和周恪一、顾今夜还有江夙他们有往来的人。
其中就包括了曾一帆和任晴雯。
地上散乱着几根荧光棒和简陋的硬卡纸,陆沉沉弯腰捡起来,卡纸上画的是个很可爱的卡通小胖子,正抱着个麦克风在唱歌,翘着肥嘟嘟的小脚,满脸都是满足的笑。
再有另一张,用潦草的字体龙飞凤舞地写着“周恪一!牛逼!”,后面两个感叹号还很骚包地用的荧光粉。
任晴雯走到她身边,解释道:“之前胖子不是说要唱歌嘛,大家就自己做了这些,说要给他搞个演唱会的排面,谁知道……”
谁知道节目临时被砍了。
还是在演出前几分钟。
没支会任何人,直接下的决定。如果早点进行沟通,或者私下早早声明,事情也不会闹成这样。
学校搞了变卦这一出,就跟侮辱人似的。
周恪一拿过牌子,翻来覆去看了看,抬头,问任晴雯:“你们怎么知道的?”
“我说的。”
他们看向声源。
陆星沉夹着烟,和顾今夜站在一块,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妖孽,一个比一个来劲。
他淡淡道:“我告诉了江夙,然后他就炸了,他一炸,和你们关系好的几个人都炸了。当场就闹腾起来要学校给个说法,节目演到一半进行不下去了,大家都被赶了出来。”
周恪一愣了。
陆沉沉也懵了。
“你搞什么?”
陆星沉眼里有浓浓的了然,他低声说:“胖子委屈,你不就委屈了么?”
陆沉沉讷讷的,说不出话。
他回头,看了眼后头喧闹的礼堂,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
再转头,问陆沉沉:“现在开心了吗?”
开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