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修斯急冲冲地冲回来,越过兰克,把薇拉一把从浴缸里捞起来,横抱在自己怀里。然后他打了个手势让兰克走,兰克站起来,最后情不自禁地督了一眼薇拉,薇拉就像个人偶一样被圈在男人怀里。死气沉沉,昔年的活泼轻盈不复踪迹。
这就是陛下想要的?他一瞬间心如刀绞,但最终还是忍了又忍,退出门去。
“喝这个。”房间内的库修斯递给薇拉一瓶药水,她咬着牙要闹,库修斯捏住她的下巴灌了下去。
薇拉感觉到清凉的液体从唇舌滑到了嗓子眼,这液体确实不凡,其中蕴含着纯粹的魔法元素。瞬间就将她全身裹进了魔法的包围,痛苦大幅缓解。
“这可以缓解血咒。”库修斯看她好了些,才神色阴沉地开口。他从魔导士那里拿回了可以缓解薇拉血咒状况的灵泉水,也得知了血咒的事。
薇拉轻轻喘着气,没有睁眼。
“原来你那么早就开始恨我了。”库修斯低头,额头贴上她冰凉的额头:“宁愿这么疼,都不要乖乖听话。今后要月月如此,你这是吃得哪门子的苦?”他缓缓摩挲女人的脸,“我也不是铁石心肠,我也心疼你。”
闻言,薇拉骤然睁开眸子,恶狠狠地哼了一声,声音沙哑的和他辩驳。:“把我的心还给我,我就不用吃苦了。”
库修斯闻言,轻轻笑了一声,这笑声带着凄凉又残酷的意味:“不行,我的小猫,不行。”
小猫,多带有侮辱性的亲昵情话。
薇拉拿手捂着脸呜咽一声,库修斯则半强迫地拿开她的手,亲吻她染着眼泪的面颊。
“我爱你。”库修斯又说,他最近开始沉迷于说这句话,爱字对他来说不再烫嘴,他似乎想对薇拉说完他这些年没说完的话。
“我会一直爱你,至死方休。”库修斯咬牙切齿的话听起来像求爱,可薇拉听到耳朵里像是男人要判她无期徒刑。
薇拉的心再次抽疼起来。库修斯又给她喂了一口灵水。
薇拉靠在库修斯的胸膛上,心中萌生了一种前所未见的无力感,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无意义的吗?她与库修斯之间就一定都走到血肉模糊这一步吗?
薇拉自然无暇想到,自己迷迷糊糊陷入沉睡后,命运的轮盘依旧在摇摆旋转。
众多繁复的线条还是会交织在一起,因为她拨弄过。
除她之外,今夜还有许多人难以入眠。
雅米兰现在的预言家脸上挂着无奈地笑,他面前是气急败坏的大司祭:“我告诉过你,命轨乱到这个地步,别说是本就难以窥视的女巫了,连普通人的命运踪迹都不那么了然了。”
“这是亵神!”大司祭痛恨地开口,“世人的命运早已定数。”
“是吗?”预言家垂下了眼帘,笑意变缓。
众人的命运皆有定数,他比谁都清楚。也许有英杰会多几条命运的走向,但实际上还是没人能改变命运,神早已写好一切。
大司祭抬眼,充满阴霾地看了一眼预言家,转过头咳了几声,他再不看预言家,脚步匆匆地出门去,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必须,必须把一切拉回正轨。不能再等了。必须杀了她。”
“萝丝德!”他传音,“等不了了,记得,你要杀死女巫,亲手杀死,你才能成为真正的圣女。”
传音另一头的萝丝德牧师抬起眼,她并不在房间,而是在野外,她的身形飘渺又闪烁,听到了大司祭的命令后,她庄严地点头:“一切都在照计划进行。”
关闭传音后。萝丝德才好整以暇的看了看对面的人,开口:“恶魔先生?我们说到哪儿了?”
她面前,被拿圣光锁链捆绑结实的男人喘着粗气跪倒在地。
男人抬起头,眼中泛红:“她在哪儿?你们骗我?”
“你很快就能见到她。”萝丝德说。她语气轻缓面无愧色,仿佛放出假消息引来恶魔的人不是她一样,她甚至讽刺了一句:“我也没有想到,你忍了这么久,居然会因为一个女巫的下落自乱阵脚。”
“既然你们彼此有着毒药般的吸引力,我就如你们所愿。”萝丝德微笑,“你们的媾和将广为人知,阿斯塔先生。”
阿斯塔抬起头瞪了她一眼:“你们要做什么?”
萝丝德望向远方,看着王都上空隐隐聚集的风暴开口,语气狂热:“拨乱反正,让堕落的灵魂归于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