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拉的异样是在半夜出现的。
库修斯先是听到粗重的喘息声,接着是隐忍的呻吟。他这几天太累,睡得有些死,等他终于反应过来,睁眼翻身才发现薇拉满脸通红,一副濒死的痛苦模样。
他惊慌得去把她抱起来,让薇拉靠在自己怀里。
她看起来喘不过气。
“水……”她沙哑地开口,“水。”
库修斯拧着眉头给她水杯,她接过来却浇在了自己脸上。
“我好热。”薇拉说,“我好热,好痛苦……”她开始毫不手软的抓挠自己的脖颈。库修斯把她的手拽下来,于是她变成了拿指甲掐库修斯。
库修斯预备去找大魔导士,他试图叫一名侍女看住薇拉。
然而薇拉看起来痛苦异常,她一脚踹翻了没有魔力的侍女,在地上翻滚。库修斯没有办法,只能把她捞起来:“你怎么了?你做了什么?”
薇拉喘息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瞪着他,仿佛瞪着自己的仇人。
“我心口疼。”薇拉断断续续地开口,“我心口疼,库修斯,你这个混蛋。我心口好痛。”
“你的心……你的心?!”库修斯还不能理解面前发生的事情。
薇拉痛苦的厉害,拼了命捶打他:“我好疼,都怪你。”
“怪我……怪我?”库修斯焦头烂额又茫然,封魔之圈造不成这种后果。他正想着,薇拉就凑过来,狠狠咬住他的肩膀,咬狠了,咬出一口血。
薇拉咬牙切齿的撕扯手腕上的封魔之圈,划出一道道淤青的血痕。库修斯看得心疼至极,既不能把她一个人留着,又得去找人解决。
最重要的是,大魔导士现在正在地下,研究封印龙的阵法。只能他亲自去找。
他思来想去,最后一咬牙,把她扛到了浴室,按在浴缸里。叫侍女召来了兰克。
“陛下?”兰克深夜被召见,目露茫然的来到了一间不太熟悉的屋子里。
所有的侍从都被屏退了。他被叫到了房间的浴室当中,这才看到库修斯浑身水渍,颇为狼狈地伸手按着一个人。
“陛下?”他又喊了一声。
“你过来。”库修斯的声音沙哑,“过来看着她,不要让她跑,也不要让她伤到自己。”
兰克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指的是谁,向前走了两步才骤然了悟。
薇拉怒火冲天的哭骂声冲撞着他的耳膜,让他的耳朵嗡嗡作响。库修斯把她找回来了?他大动干戈的找失踪的薇拉,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
但她就在这儿?
是找回来了还是根本没失踪?兰克每往前走一步,都感觉到双腿重如千钧,仿佛在泥沼当中行进。
“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问。”库修斯抬眼督了他一眼,这一眼风暴暗藏,兰克心中悚然地同时也暗藏愤怒。
实在是女人现在看起来太过可怜,满眼是泪,满胳膊的伤痕(自己挠得),面色通红表情痛苦,穿着单薄的睡衣在冷水里起伏。
库修斯又强调了一遍:“看住她,今天的事情不要让第叁个人知道。”
兰克内心动摇,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多年的忠诚占了上风:“遵命,陛下。”他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
库修斯送了手,接着拔足狂奔,他只穿着睡裤,裸着上身。
兰克目送他离开,然后狠狠深呼吸了几次。今天正好是个月圆之夜,他喜欢月圆,站在窗口赏月了一会儿才躺下,不错的好心情现在消失殆尽。
他想把薇拉从水缸里拉出来,女人在库修斯走后反而没有那么闹腾了,她沉进水里,水面上浮起几个可疑的泡泡。
“薇拉。”他刚一伸手,就发现平静是她装出来的,薇拉伸手把他也拉近了豪华浴缸里。他刚才动作轻柔 躲闪不及,一头栽倒在了浴缸里,呛了满口的水,也压在了薇拉柔软的身躯上。
他头脑发懵,艰难地双手撑把自己撑起来。薇拉却哭哭啼啼地双手攀在了他身上。
“清醒点,薇拉。”兰克耗尽了克制力,艰难道。
他努力把薇拉往下拽,薇拉哭得更加大声:“我好疼,兰克。”
她看起来也不是完全糊涂,起码他的名字她叫对了,发音好听,字正腔圆。
“兰克,你让水变舒服了,求你,就这么待一会儿。”薇拉感觉到水流变得更加和煦,仿佛安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