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拉有些烦闷地换了个坐姿,她的束腰有些紧,让她感到不适。空气里升腾的热意越加明显了。巨大的圆形场内传来冷兵交接的声音。
骑士争斗点到为止,她见过更为血腥的屠戮厮杀,这种纯粹炫耀力量的表演让她乏味,乃至于昏昏欲睡。
突然一阵尖细的欢呼声拉回了她飘忽的思维。薇拉也跟着朝场内望去,登场的算是熟人,她心里轻轻哼了一声。狼人沃因希的确够显眼,别人灰头土脸的穿着盔甲重装,动起来缓慢机械,唯有他穿着束宽松的裤子,坦荡地裸漏上身。他够皮糙肉厚,刀剑不惧。
用力后鼓涨的胸肌和宽阔的脊背透露出野性而赤裸的欲望来,暴力,鲜血,健康的肉体,确实是欲望的源泉。端庄的夫人和小姐们高声尖叫起来,尤其在沃因希把对手整个举起来越过头顶,轻巧地砸出去后,这股热潮到达了巅峰,她们摘下胸花和发饰,齐齐地丢进赛场,当然,顶着她们男伴和丈夫的不满。
但这谁在乎。
薇拉招招手,扬了扬手中空置的果盘,希望在贵宾区游走的仆人能重新填满它。不一会儿,就来了一个摇摇晃晃的女仆,薇拉余光瞥到她的女仆装,不甚在意,她的目光还是落在场中的狼人身上的。
咳,抛开别的不说,薇拉确实是欣赏他的肉体。不然也不会愉悦地挑他成为自己的第二个男人,可惜会说话,她遗憾地想。
“狼人的魅力可真惊人。”薇拉耳边响起女孩的声音,搭话的人显然是四处奔忙的女仆,但她干完了本职工作后,并没有立刻离开,反而胆大包天的坐在了薇拉旁边。
“嗯?卡蜜。”薇拉抬眼看到了圆脸蛋,勤工俭学的妹妹卡蜜。她这位曾经立志要当白女巫的妹妹欣赏清俊纤弱的男人,认为狼人过于野蛮,不符合她的审美。于是薇拉轻巧又妩媚地笑一笑,这笑意让卡蜜有一瞬间的晃眼和困惑:“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卡蜜托腮:“明明是又粗鲁又莽撞的个性,为什么姐姐们喜欢也就算了,人类的女人也喜欢。”
薇拉抬眼:“你为什么
叁Щ点n屁哦壹八点c噢m突然在意起狼人来了?”
这个问题并未得到回答,卡蜜的脸就肉眼可见的泛红了:“我……随便问问。”薇拉抬了抬眉,无心追问妹妹的私事,见她不想说也不强求。薇拉看她这般羞怯的模样,脸上反而浮现出一些感怀,最后尽心尽力地劝说了一句:“不要因为爱情而冲动……”这话还没说完,她自己先哑然了,话锋一转:”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塔阿修的王都,你可以多交些人类男朋友。”
“哎呀,你说这些多不好意思。”卡蜜打断她,受不了般地夺门而出,继续兢兢业业地实现自己的课业打工。半晌后又折回来,不好意思地说:“我来谢谢你哦薇拉,因为你,我这些日子的工作一直很顺利呢。”
闻言薇拉有些烦躁,她知道这也算是沾了库修斯的光,阿若实行放养政策,一分一毫都要写借条,奇丽古灵怪,能从她这里靠各种帮忙拿到钱。唯有卡蜜性格纯良天真,要兢兢业业去打工,像极当年的她。
不过薇拉作为女巫当初的打工之路万般艰辛,卡蜜却因为种种原因被大开后门,甚至能上来直接接触权贵。薇拉甚至想开口说一句,好好上学,缺钱找我。但想了又想,还是没说出口。只放她走了。
场上战意继续正酣,这次能与沃因希匹敌的参赛者本就不多。圣骑士在她的屋子中躺着,库修斯的猛将,在单刀对战中能和沃因希有一敌之力的怪力女骑士也远在他国,不,还有一位,薇拉脑中猛然想起一个清俊却低调的男人来,那位也是传说级别的英杰,以一己之力闯入无尽深林中,在无数怪物的包围下完好如初的出来。
不过他过于冷淡和低调,时常让薇拉忘记他的力量。王的第一骑士兰克,为他出生入死,永不背叛,几乎是唯一一个践行骑士道的男人。
薇拉对其它条例不敢兴趣,只记得他确实寡言自矜,也确实尊重她,与她保持距离,为她提供帮助,对公主和女仆一视同仁,对女巫和灵也一视同仁。
她对他缺乏印象,只当是库修斯最忠诚的下属。
忠诚,这个词在她喉头滚动一下。她仰头看到人王俯首在圣女耳边说了什么,男人露出愉悦的笑意。应该让我来说开幕词,薇拉早先就想过了,让我说,神不会在战场上眷顾你们,因为开战的两方向同一个神明祈祷。
早说过,演武的胜利者会被授予镶金玫瑰徽章,奖品是【斯诺安的祝福】。传说中那是雪原女神给予离别情人的礼物。
镶金玫瑰徽章没什么用,通常会被胜利者送给场中迷人的女士。这个年代,向已婚女子示爱是骑士间的热潮,既不用负责,还是一段佳话,丈夫还得佯装大度和自在。未婚也行,只是一朵花。
莱米勒承诺过要将它送给公主,但显然莱米勒并不在场。年幼的公主被库修斯教养的任性又冷漠,事到如今也不过是问了一句,多的是埋怨。她周转不开时还卖掉了莱米勒送的礼物,那个能充当她眼睛用的附魔道具。
在沃因希终于向着冠军之位直冲而去,一轮比赛的中场时,薇拉摘下了腕上做装饰的花朵,也朝场内轻飘飘的扔去。
花雨洋洋洒洒地落下,算是一场甚大的助兴。在柔美的绮丽中,确展现着刀刃切交的锋芒。
骑士战士们早在一片碾落在地 的各色花蕊花瓣中激战至此,但这一刻,沃因希朝前踹开对手,他一跃而起,硬生生地接住了薇拉扔下场的那朵花。
那朵颤巍巍的粉白花朵落在狼人带着血污的掌心中,他抬起一脚,踩在了对手的背脊上。在意气风发得欢呼声中,轻轻吻了吻那朵花。
猛兽嗅蔷薇,恶徒怜香芳。感官上对比的刺激让场中的欢呼声越加热烈,无人知道他手中的花来自谁,那么所有女士都可以认为那朵花来自自己。
但薇拉知道,沃因希也知道。她心中突然升腾起一种隐秘的恶意,简直如同在万众瞩目中偷欢一样,在库修斯眼下,她慵懒的笑了笑,靠在了背后的软垫上。
她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看高处的库修斯,但此时却只看到王帐外挂起了帘子。啧……薇拉遗憾又不爽快地想,这样就看不到库修斯的表情了,甚至都看不到他在里面做什么。
库修斯一贯肆意,做什么都有可能。
薇拉正漫不经心的想着,就见围绕着自己的白色纱帘骤然落下。这突然的变故让她悚然一惊,她刚想喊人来帮自己看看情况,自己看不见了。却转眼又发现,这纱帘从里面看外面是一清二楚的。
外面看里面则被遮掩的严严实实。
她刚想研究下这魔法道具,就听见帐篷里出现了一声毫不遮掩的吐息声。
薇拉想,自己说得没有一点错,库修斯一贯肆意,做什么都有可能。比如他从自己的位置摸到自己的位置。
“……陛下。”薇拉侧过头,朝库修斯笑了笑,说来这是他们自从上次晚宴后鲜有的独处时刻,“您这样过来好像我见不得人一样。”
库修斯坐在软榻上,一只手搭着椅背,一只脚漫不经心地放在另一只腿地膝盖上,他留出一个很好靠的姿态来。这是下意识地动作,但薇拉现在一点也不想过去依偎在他的肩头。
今时早已不同往日,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库修斯沉默地望着她,眼神晦涩不明,最后起了动作。也扯出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凑近摸了摸她的脸庞:“你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穿得也很漂亮。”
他抬手,抚到了薇拉被束腰勒得盈盈一握地腰间,状似夸赞地说了一句:“他们都看着你,我猜,我今天是所有男人羡慕的男人。穿这个不难受吗?”
难受又怎么样?你不希望这样?薇拉好险没把这两句阴阳怪气说出来。
她虚与委呢地开口:“我希望能顺您的心意,帮您的忙,不添麻烦。”
这话一说罢,不仅她沉默了一瞬,库修斯也哑口无言了一刹那。
真不像她说出来的话。
也许他们那一刻的想法是一样的,面对昔日亲密无间的人,要话里有话,虚情假意,遮遮掩掩地开口。都是为了避开其它的那些问题。
“您这么为所欲为,没问题吗?”薇拉看着库修斯把她的外扣束腰接下来,释放的腰部并没有让她内心放松。
“甜心。”库修斯在她耳边缠绵暧昧的说,那双锐利的眼掠过她的脸庞,他突然笑了一声,放肆中还有莫名的情绪:“我是王,我当了王,王就是能为所欲为,只取决于我想要怎样。”他拿手指刮过她柔弱的唇瓣:“你看的开心吗?”
今时早已不同往日,薇拉终于轻浅地笑了笑,眼波中流转出一股风情来:“当然开心了。您的骑士和您一样……厉害极了。”
库修斯眉心一跳,他心中翻起陌生而复
叁Щ点n屁哦壹八点c噢m杂的感受,然后他把自己这糟糕的情绪压下去,从鼻尖哼出一声。他把下巴放在薇拉颈上说:”能有多厉害?”
作者的话:该睡还是要睡。
沃因希,狼人,雄性,年28。
前些日子被坏女人强掳上床,怀恨在心。最近一直在暗中蛰伏,等待敌人上门,以期报复。然而,毫无进展。敌人毫无再接再厉的志气,
沃因希痛定思痛,决心以身诱敌,立志要清君侧。
狼人罕见的单膝跪地,朝着放在床头的一个神台忏悔了一刻钟时间。但他什么祷词都没有说,他说不出口,但这个动作就表明了他师出有名的态度,这就够了。嗯,他想。
……
薇拉在学院里勤恳办公,还总是要被熊孩子气,觉得整个人过得无比颓靡。但没人觉得她状态有问题,因为法师这个职业,就是把颓靡两个字挂在脸上的,烦躁,颓丧,神看着一看就不太正常。完美,他一定是个厉害的大魔法师。
同僚休息日邀请薇拉去放松放松。
薇拉:“怎么个放松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