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爷天,说变脸就变脸。”
隔着石像,赵呁砚两人听着门口的人说道。
“歇会再赶路吧。”
门口的两人将马拴在柱子上,拍拍身上的雨水,便朝庙内走。
两人走进庙内看着庙里有人,也不惊讶,恰至石像旁边站定。
其中一年约二十四五的青年人朝君厌两人鞠了一揖,道:“不知有人在这庙中,我二人遇大雨无法前行,只得来此叨扰片刻,还望两位行个方便。”
“好说好说,我几兄弟也是来此避雨的,这本也是公家地盘,叨扰从何谈起,两位快来坐下烤烤火吧。”
赵呁砚站起来身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招呼道。
君厌也跟着站起来,这两人的武功皆在他之上,不知是哪路豪杰?莫不是也要去考试的?
君厌暗暗考量。
“可是巧了,能蹭着点热气儿,这雨下得忒大,衣服都湿了大半。”
那人也不客气,当下便领着旁边的同伴一起坐在火堆旁。
夏卿听着清晰的谈话声,心里咕咚咕咚敲起响锣来,身子不可抑制地微微发抖。
心中十分庆幸自己方才和君厌赌气将自己埋在衣服里,早在方才有人踏马而至时,她就已经听出其中一人是张侍卫……
张侍卫也是来寻她的?
之前那波人还不够么?傅捷这阵仗会不会大了点……
夏卿苦笑,也不知是该乐这世间有人这么重视自己……还是悲逃跑之路艰难。
“我名张琅,这是我师弟武叶,不知二位怎么称呼?”
武叶?莫不是那个暗卫?
原来张侍卫叫张琅……这名字好生熟悉,夏卿默默在回忆里搜索这个人名。
君厌安静在一旁,细细打量。
这叫张琅的人倒是活跃,生得浓眉大眼,说话爽朗,很能给人信任亲和感,反观那旁边的师弟,男生女相,眼神阴郁,不怎么爱搭理人的样子。
果真,赵呁砚又将那番说辞复诉了一遍。
“我唤赵呁砚,这是我二弟赵呁安,躺着的是我三弟呁明,我们三人乃是要进皇城赶考的。”
“原是三位文士,失敬失敬。”
张琅双手抱拳,拜了两拜,
武叶悠悠地朝那厚衣袍盖着的人扫了一眼,道:“令弟睡得倒沉,我们说话声音这么大也没吵醒他。”
夏卿一听,吓得闭上眼睛,呼吸都轻了几分。
“武叶!不可无礼。”
张琅喝道,面色不虞,但眼睛却往赵呁砚二人看,似也困惑这事。
“我三弟染了风热,最近又舟车劳顿,好不容易找着个庙子,便睡得沉些。”
赵呁砚毫不在意地回道。
“两位是从晋城来还是到晋城去?”
君厌身子往前一探,问道。
“从晋城而来,刚好,向两位打听个人。”
张琅道。
“哦,谁?”
赵呁砚回道。
“不瞒二位说,我二人此行是为寻我家小姐,小姐年龄适逢婚嫁,但不满意老爷挑选的夫婿,离家出走了,现下府里都急成了一锅乱粥,老爷已经取消了婚约,便差我们出来寻她。”
张琅叹了口气,十分无奈。
“可是美貌天仙?”
君厌笑着回道。
“嗯?小兄弟见过?”
张琅眼中一亮。
“非也非也,昨晚上也来了一群人,找个美貌但……举止奇怪的女人,想来你们寻的可能是同一个人。”
“许是了,老爷先前的确派了群小厮沿路搜索,想来是那群人了。”
小厮?谁家小厮这么大排场?
赵呁砚突然好奇起这找寻的女子的身份,看来是个官宦之家。
“咕咕咕。”
君厌的肚子叫了两声,场面安静了一瞬。
“哈哈,见笑了,余粮不足,只能省着点吃了。”
君厌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讪笑道。
“我们这儿倒是还有些,可以分给你们。”
张琅爽朗一笑,便起身去拿。
都是些干馍馍,虽然不大,味道也一般,但粉面十足,和着水也能吃个十成饱。
君厌在外漂泊这些日子,也是磨掉了在家里的小脾气,给啥吃啥,当下看了干馍馍眼睛放光,道了声谢便接过来吃。
手指刚一触上,张琅顿了一顿,道:“小兄弟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内力,不如切磋一二!”
话刚说完,张琅饼子一丢,便一把拖过君厌往庙里稍微空阔的地方扔,拳风急劲,君厌反应也快,当下便出招躲闪,两人一时打的难舍难分。
饼子恰好被武叶接住,他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拉住起身欲去劝架的赵呁砚,将饼子递给他,道:“张琅就是喜欢找人切磋,力道他晓得的,你且安心吃吧。”
赵呁砚听了这话才安心下来,拿过馍馍开始慢慢地啃,一边关注着两人的战况。
“你这弟弟,师承何处?武功倒是不错。”
这少年看着也就十七八岁,竟能挡了张琅十几招,现下年纪小,待以后勤心练习,必成大器。
“谬赞了。”
赵呁砚回道,他只知道君厌会些武功,听武叶这么一说,才觉得他的确身手不凡。
但几个回合下来,君厌到底出生牛犊,已经落了下风。
最后张琅一把芦苇长杆作剑,对立而站,抵在了君厌的脖间。
张琅这才丢了芦苇杆,爽朗笑道:“小兄弟师承何处?这功夫底子,不消几年,定能名满晋城。”
君厌惭愧道:“家师无甚名号,闲云野鹤惯了,不当一提,但是张兄这好手艺只是当人侍卫,着实屈才啊。”
两人边说着,边回到了火堆旁,说话间也亲近了许多。
“唉,我无甚追求,有两口饱饭,能顾得家人,便足够了,小兄弟可是要去考武状元?”
“正是。”
“那便先预祝几位皆能高中,能得个合心意的名次。”
张琅对着赵呁砚二人拱了拱手,恭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