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岚终于明白卡卡西每次使用完写轮眼之后极度缺蓝是一种什么感觉了。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能听见凯和天天他们的对话,可身体就是动不了。通俗点说,就跟鬼压床差不多。
这次的生存演习完美落幕,应该是从小就把考试当儿戏的她,上交的一份最完美的考卷了吧?
风岚得意地想着,将查克拉静流之术暗暗加强,以防「根」的刺探,然后,任意识离自己远去。
……
两名少年在林子里穿梭疾行。这是木叶村外最古老的一片树林,古木苍天、树冠成盖,将树底与外界分隔成两个截然相左的两个世界:往上是碧空云天,往下是泥水淤沼;一面浴光承月,一面永夜长寂。
止水从树干的尽头跃下,在横陈的巨木上疾奔,又扯过垂下藤蔓,荡去了远方,最后落在大树的根系处,与另一少年并肩而驰。
“我今早碰到风岚了,但没时间跟她多聊。听说,她这次考试考了第三名?”行进的空隙,止水转头问鼬道,他笑着,看起来颇有几分骄傲,“不错啊,要不是她一直都比较低调,一定能拿第一。”
鼬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只是随手解决掉扑来的猞猁,才幽幽开口:“……是倒数。”
“啊?”止水突然有些反应不过来鼬指的是什么,差点撞到了前方横逸的枝干。矮身躲过「偷袭」后,他反问道:“什么倒数?”
“风岚这次是倒数第三名。”鼬云淡风轻地解释道。
等等,怎么他听到的,好像是两个版本的故事?
止水的嘴张得老大,被低飞的鸟抓了一下头发,才回过神,不确定地问道:“她,是不是低调过头了?”想了想又道,“你下次,把风岚的卷子带出来,我看看她的缺陷到底在哪里,好好地给她补习一下。”止水是好心,想着风岚一向贪玩,实战的天赋是高,但估计那些条条框框的历史和规则是懒得背的,不如让他给她做一点针对性的辅导,也能事半功倍。岂不知,后来看了考卷后,他发现风岚简直承包了他一年的笑点。
“……应该跟低调没什么关系。”鼬依旧淡然自若道,“她是故意的,否则考题问木叶的两位创始者是谁的时候,她也不会回答「千手新之助」和「宇智波风间」。”
“这两位大人,是谁?”止水嘴角抽搐。
“不知道,你下次去问问风岚吧。”鼬心不在焉地回答着,想着昨天去接风岚的时候,某小女孩还兴高采烈地把卷子递给他,一副等待他夸奖的模样说道:“哥,你看我回答的是不是很有创意?”
他还以为风岚的思维有多超前呢,接过卷子一看,全是这些不知所云的东西。比如,问:宇智波一族的族训是什么?风岚回答:今生立誓尊你为王,用我热血为你封疆。【注】
很好,很有气势。
但是宇智波家什么时候有这种中二的族训了?他怎么不知道??
“那现在,怎么办?”据止水所知,族长大人可是相当地严厉好强爱面子的。风岚考出这样的成绩……嗯,感觉有点惨……
“不知道,”难得的,鼬居然会一问三不知,“爸爸今天已经被她班导叫去学校了,现在应该刚刚回去。”具体会出现什么情况他真的不知道,毕竟在忍者学校从来都是第一名的他,没有类似的经验可供参考。但至少有一点他是很确定的:父亲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让风岚看动画片了。
“……”止水也沉默了。他几乎可以想象到从学校回来后族长大人的脸色了。他是不是要准备点治疗外伤的药让鼬给风岚带去?毕竟女孩子留疤可不好看啊,风岚又是那么可爱的小姑娘……
两人再无别话,默默地继续着生存演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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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结束之后,鼬想着,父亲跟风岚的班导交流之后,应该会把她带回来。于是今天就没有去学校接风岚,直接回了家。
“我回来了。”像往常一样习惯性地问候,鼬刚进玄关就觉得家里气氛有点不对。
一般每天这个时候,妈妈都在厨房里准备晚餐,而厨房就在玄关不远处,因此,妈妈总是第一个回答他的人:“啊,鼬,你回来了……”
然后,听到动响的佐助就会从房间的任何一个角落跑出来迎接他:“哥哥,陪我练习手里剑/体术/忍术吧!……”
然而,今天没有任何一个人回应他。
鼬有些好奇,向着屋内走去。他在厨房门边驻足,看到的是美琴在里面忙碌的背影。
“妈妈,我回来了。”他又重复了一遍。
“嗯。”美琴淡淡地应着,只是继续着手中的家务,并无他话。
鼬静静站在门边等待片刻,见美琴没有其他交代,便准备进屋,而就在此时,美琴喊住了他。
“鼬,把茶给你爸爸端过去吧。”美琴的口吻有些生硬,每个发音之间都有不太明显的停顿,仿佛在勉力压抑某种即将爆发的情感一般。
“是。”鼬答应着,照着美琴的话做了,进了厨房将放着茶杯的托盘端起,向和室走去。虽然他觉得有点奇怪,对丈夫子女的任何事都亲力亲为的妈妈,很少在手头尚有闲暇时让孩子帮忙做事情。
“父亲,请用茶。”鼬将茶杯放在富岳面前,也在矮桌前跪坐下来。
“嗯,”富岳也是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端起茶杯就往嘴里送,皱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鼬也有些心事重重,今天回来后到现在为止都没见到过风岚和佐助。佐助的话,这时候应该在房间里;可风岚……该不会还在学校吧?
鼬有一点儿后悔,他回来前应该先拐去学校确认一下的。
“鼬……”他正打算着跟父亲告退,不想富岳已先开口叫了他。
“是。”他恭敬答着,恰似一个最循规蹈矩的完美长子,等待着父亲的下文。
富岳没有再开口,只是捧着茶杯,一口一口,不紧不慢地喝着。茶水热气蒸腾,氤氲着他沉肃的脸,愈发让人捉摸不透他此刻所想。鼬也没有追问,只是耐心地等在一边。
许久许久,富岳才缓缓开口:“……帮我加点茶水。”
“……是。”鼬顺从地回答着,起身向外走去。但他知道,这不是父亲想对他说的话。
他刚走到门边,美琴已经拉开了拉门,走了进来。她没看富岳,径直在桌子边蹲跪下,然后把茶壶重重往桌子上一放。陶壶与木质桌面相撞发出“笃”的一声闷响,从壶嘴溅出少许茶色的汤水,落在桌面上,映着刺眼的反光。美琴没管桌上的狼藉,夹着托盘,转身就出了和室。
“美……”富岳想叫住妻子,可话到嘴边又了声,成了鼻息间一声重哼。
鼬终于明白家里不正常的氛围,正是来自于一向相敬如宾的父母。
鼬刚准备找个借口离开去找找风岚。抬头却正好看见,和室正对院子的拉门外,一个扎着双马尾辫儿的小脑袋正探头探脑地往这里边偷看。一双滴溜溜的水杏眼儿,贼亮贼亮的。
“站好。”富岳沉声道,即使没有多么刻意,也带着不怒自威的压迫。
风岚一哆嗦,嗖地一下子缩了回去。有明亮的光线透过拉门轻薄的糊纸,将她站得笔直的身影映在了纸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