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咔嚓”响了一声。
闻观有些疲惫的从楼梯上下来,声音里更是藏着倦意的嘶哑,“祈无病,今天老师来找我了,拉着我说了半天,就回来晚了。”他边走边拿出一个药盒往嘴里倒药丸,“他说我精神状态不太好,让我好好吃药,休息一段时间。”他把外套脱下来挂在墙上,走到唱片机旁随手换了个歌。
旋律浪漫,声线迷人,是在讲述爱情。
“还记得这首么?以前你的酒吧里经常放它,我听的都会唱了。”闻观跟着轻哼,从未唱过歌的他竟然没跑调,但音还是哑的,“everletgo,whybecauseilove,i’llalwaysloveso……”他哼唱着坐在棺池旁的沙发床上,拿起那具人形的手,用毛巾在森白的指节间擦拭,语气和平时一般冷静,“你又瘦了。”唱片机里,男人温暖的声调忽地转为仿佛女人般柔情似水的假声,好像在独自一人徜徉在虚幻的浪漫里。
“祈无病,你还记得季潮吗?之前在诊所帮我看门儿那个。”闻观自顾自的说着,“他父亲当时把他接了回去,说要让他学着做一个正常人。”闻观顿了顿,“正常人和病人到底有什么不同呢。”声音还在唱着“nobrokenheartsforus”,婉转又多情。
“季潮尝试自杀很多次,他父亲说,他只是想博得关注而已,他的儿子是不会想死的。他不缺钱财,不缺衣物,不缺朋友,父母也都建在,怎么可能会抑郁呢。”闻观语气淡淡的,擦了左手擦右手,“世上总有那么一群人,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评判,骄傲又自大,觉得看透了一切。把病了的人当成戏子,把自己当成看客。其实呢,他们的身份早就互换了。”“正常人戏如人生,精神得了病的人,才是路过世界被迫驻足的真正看客。”骷髅依旧没有回应。
闻观和平时一样,略微停顿侧耳,似乎还在期待会有熟悉的声音响起。
唱片机里的唱盘重复不停的旋转着。
为了驱散这地下室里的孤寂,唱片机就这样又转了三年。
闻观的精神状态已经越发的差。
每晚入睡都要靠强力的药物,因为吃的过多,他已经产生了免疫力。
他时常在那具身体旁边枯坐一夜,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像冰一样的骨骼。
闻观发现,自己的记忆力也开始出现问题。
他的大脑神经迟钝又麻木,治疗病人的工作早早就停止了。
他却闲不下来,也不去诊断病情,每天都在疯狂的寻找更好的保存尸骨的方法。
但记忆消退的问题实在太严重,他开始把每天都会记录的账目换成细琐的日常。
连今天要买什么都要提前记好。
他最害怕的是忘记所有过去的回忆。
害怕忘记那个最重要的人。
于是他每日每夜的去想那些过往的细节,清楚的写在纸上。
每天早上起床都要看一遍,读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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