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能反过来欺负他呢。迟扬想着,难得一节课没有睡过去,掐着下课铃站起来,却没有像以往那样从后门出去透气,而是从最后一排穿过整个教室,走到了讲台旁。
何弈没有察觉,还在低头写英语试卷,直到迟扬伸手敲了两下他边上的桌面:“班长?”“什么事?”何弈放下笔,抬了一下眼镜,似乎已经忘了先前抽烟被他撞见的事,温声道。
然而迟扬不打算陪他揭过去,眼角不怀好意地一弯,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借个火呗,班长。”下课明明闹得很,却似乎被隔在了后排,讲台旁这方寸之地安静得落针可闻,前排有同学胆战心惊地看过来,以为班里成绩垫底的差生又在找茬生事。
迟扬的狼日很重,但不会做不讲道理的事,也不会像电视里那些喜怒无常仿佛缺二两脑袋的霸道总裁那样阴晴不定,就像现在他这么做,虽说看在何弈眼里有点儿没事找事的意思,但还是有逻辑可循的:他想抽烟,没火,总不能去班主任那儿借一个,班里别的学生有没有他不知道,但何弈有,有就来借一借吧。
他也不是真犯了烟瘾,只是有点儿好奇,这位好学生,高高在上完美无缺的班长,被人这么别有企图地借火的时候,会作何反应。
何弈的手指落在笔杆上,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将横放的笔拨过半圈,又拨回来。迟扬的话音很低,侵略和调侃的意思却不言自明,仿佛在威胁他。
半晌他点了点头:“好啊,你出来。”大概是因为身形偏瘦,何弈的校服外套裹在身上显得有些过大,袖口里露出的那一截手腕却干净有力,骨节凸起——他真就把迟扬带到了天台上,抬起一只手替他拢着风,另一只手摁开打火机,那一星火在夜色里亮起又暗下,变成了烟尾细小的暗色红光。
“这么好?”迟扬叼着烟,含混问道。他起初也只是想借个打火机,没想到何弈将服务精神贯彻到底,还替他点上了。
何弈靠在墙上,闻言一笑,还是那副温和好人的模样:“是啊,服务同学嘛。”身后隔墙就是厕所,课间结伴来的学生不少,三三两两打闹着,嬉笑声模糊传来,丝毫不能缓和这方角落里复杂无声的对峙。迟扬往后一靠,胳膊搭在栏杆上,将自己展成个拥抱天空的姿势,吐出一口气,烟雾缭绕:“看不出来啊——你怎么不怕我?”何弈觉得奇怪,看了他一眼:“怕你什么,告诉老师?”迟扬说:“我以为你们这些好学生都怕我,路上看见了都不敢打招呼。”“是吗,”何弈靠着墙,他出来之前把眼镜摘掉了,现在抬头看着漫漫的夜空,略微眯起眼,似乎在找稀疏的星星,“至少同班这些天你没给班里惹过事,需要搬东西也会去帮忙,成绩不好是你自己的事,至少我觉得你作为同班同学……还可以。”他说话总是这么不紧不慢地,似乎每一个字都很经心,并且过早地学会了周全待人,那些恰到好处的言辞不用打腹稿,张口即来,能照顾到对方的情绪。
迟扬有点儿意外,一挑眉,拿下嘴里叼着的烟,直起身子来凑近他,轻声道:“那本站随时可能失效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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