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洹因为被高修旸打伤,瘸着一条腿,力气却丝毫不小。
小受又哭又闹,最后阿洹猛地一把将他推到地上说:“爱去不去,有乐呵叫你,你还不领情?”然后搂着少女,自顾跟着大汉进了那灯红酒绿的场子。
欢愉享尽,逢场作戏,曲终人散。爱情的名利场上,每天都在上演驱去复返的戏码,几天前还亲密无间的恋人 ,此刻也只是浮云一别而已。
高修旸自嘲地想,与其人间相隔,倒不如像他和付南风这样,生死离别。
高修旸不想管闲事,正打算离开,那小受看见他跑过来喊道:“教官!教官你救救阿洹,求你了!”
小受死死拽住高修旸的衣服,祈求的目光看得他心里发慌。
“我凭什么?”
曾经也有人这样死死盯住高修旸,可高修旸大义凛然地视而不见。他在禁毒支队是个臭名昭著的的警员,现在连警员都不是了,人情似纸张张薄,他顾不上自己,也管不了别人。
“那些人是贩毒的,找了一大帮小孩给他们毒品吸。我求求你了教官,进去救救阿洹吧!”
小受急得红了眼眶,肩膀瑟缩得像个孩子。
高修旸遥遥望了眼那场子的大门,他哪里不知道这些纸醉金迷的地方干的什么勾当,衣着光鲜的美女,午夜交欢,罂粟荼毒,醉生梦死。
高修旸抿下嘴唇,最终拉开小受紧拽自己衣服的手。
“你打电话报警,在这等着警察,不许进来!”
高修旸最终没有战胜自己的良心,硬着头皮进去找阿洹。喧嚣迷幻的过道里,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火热的动作片。一间间包房发出声音,传进耳朵里的,全是赤|裸|裸的情欲。
一个上了年纪浓妆艳抹的女人迎着高修旸走过来,很自然地把手搭上他肩膀问:“帅哥几个人来玩啊,我找漂亮妞儿给你。”
高修旸不耐烦地挑开她的手问:“有个走路瘸的年纪不大的男孩,你知道在哪间吗?”
“哎哟帅哥你走错了吧,我们这只做鸡不做鸭,出门左拐300米开外才是gay吧。”
高修旸脸色难看,撇下女人又继续往里走。到达过道尽头的时候,看见刚才那个虎背熊腰的大汉进了右手边一个包间。
高修旸悄悄跟上,从门缝望去,五六个年轻的少男少女都俯身趴在桌上,拼命吸着一小撮白粉,表情满足又惊颤。大汉坐在沙发上满意地看着,那个叫阿洹的递给他一叠票子说:“谢了宇哥。”
高修旸眼睁睁看着这么多小孩吸毒,用力打开门吼道:“你们都干嘛呢!”
几个正享受的年轻人具是一怔,大汉站起身上下打量高修旸。阿洹想起腿上的伤不觉后退了几步,嘴上骂着:“他妈的怎么又是你!”
“我就是当初没开枪打你脑袋,你一个警察的后代,在这带着一帮人吸毒!”高修旸一边说一边拉起几个正吸毒的少男少女,大手一挥把桌上的毒品全扫到地上。
叫宇哥的大汉急了,抓住高修旸的脖子往后一扔叫道:“你他妈是谁啊!”
高修旸要报出“越城禁毒支队警察”的名号,然而想想还有不到24小时就要被除名,又把要出口的话憋回肚里。
站在旁边的阿洹眼珠子一转,忽然扽了扽大汉的衣服,假惺惺地对高修旸说:“教官、教官,我们这都是第一次,就是想尝尝鲜没别的意思。”
大汉听见阿洹叫高修旸教官,想着也是警校的人,立马泄了气势。高修旸甩开他的手,冷脸问:“还有没有了?”
大汉瞧了阿洹一眼,男生竟然主动掏出口袋里的三小包白|粉。高修旸抽过来就要走,阿洹一把抓住他的手跪在地上。
“教官教官,您行行好啊,我才18,我不能进局子啊!还有我爷爷,他老人家都六十多了,要是知道我在外面吸毒,心脏病一犯指不定立刻就翘辫子了,教官你也不想我家破人亡吧!”
阿洹哀声大叫,还使劲捶自己那条伤腿。高修旸神色一暗,瞧着他的假模假式的样子,最后在男生使劲憋出的一滴眼泪中,败下阵来。
高修旸踹了一脚跪下的男生,出了包间朝洗手间走去。大汉一把拉起阿洹嚷道:“你小子他妈的不想混了。”
阿洹满不在乎地在大汉耳边低语几句,听见“除名”二字后,对方才稍微松了气。
“宇哥你快走,这里我担待着。你放心,那怂包惹不出乱子。”
大汉离开后,男生又跟包间里剩下的几个小孩套好了词。瞧着墙上的表一分一秒的过,嘴角一丝冷笑。
拍拍自己那条带伤的腿,男生想,高修旸,你敢冲刑侦队领导的孙子开枪,你以为将你除名就能解我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