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出口许西荣就后悔了,脸色变得又红又窘。
简艾白没转身,停了两秒就上厕所去了。
许西荣杵在原地好一会儿,觉得膀胱有些涨,拾拾心情也走进去上厕所去了。
出来的时候没见着简艾白,也不意外,女人上厕所总比男人要久一些。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许西荣的思绪飘来飘去,正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简艾白就走出来了。
她走到他面前,笑吟吟地看着他。
许西荣更不自在了,向后退了一步,却被她抓住胳膊,她凑上来,几乎是贴着他的嘴唇,说:“我觉得,咱们接吻吧。”
她的唇软软的,盖在他的嘴唇上碾磨,带着唇的水果香气。
身边的不时有人走进走出,对于这对在洗手池旁边接吻的男女都不多给一个眼神儿,这种事情,在酒吧这种地方,太正常不过了。
许西荣不一样,他这方面的经验少的可怜,只能慌乱的回应她,感受着她的气息,脚步都变得虚浮起来,他感觉他肺里的氧都给简艾白抽走了,他呆愣愣的看着她,她也睁着眼,目光直直对着他。
直到她咬上他的唇,有轻微的痛感,。
她松开他去,重新洗手,气都不喘一下,反倒是许西荣,呼吸混浊的要命。
“简艾白,你不要老是这样……”许西荣有些气不过。
简艾白:“哪样?”
“……”许西荣张张嘴,实在说不出不要在公共场合亲他这种话。
简艾白笑了一声,甩了甩手,抽张纸胡乱的抹了一把,挽着他的手臂再次挤进人群里。
回了卡座,简艾白抬了抬眼睛,杜威还在。
刚坐下,钟漫就目光闪烁的抓过简艾白,塞给她一支手机,简艾白看了眼,是自己的手机。
钟漫低头跟她说:“刚你电话响了,我没接。”
简艾白平静看她。
钟漫凑着她耳边,还刻意压低声音:“是厉远生的电话。”说完下意识瞟了一眼许西荣。
简艾白循着看过去,许西荣脸上还有点红,坐在边上,目不斜视的盯着疯狂乱舞的人群看,他感受到简艾白的视线,也没回眼看她。
“怎么回事儿?”钟漫问。
简艾白笑着说:“赌气呢。”
她拿着手机,经过许西荣,弯腰,一张脸对着他,在他脸上呵气:“我出去打个电话,一起吗?”
许西荣正恼着她,看她似笑非笑的表情更臊了,他把腿往里了一些,道:“打你的电话去。”
简艾白也没有多话,从他身边走过去,往外走了。
卡座边上的杜威坐冷板凳坐久了,见简艾白一个人往外走,扯了扯嘴角,连招呼都没打起身离开。
钟漫瞅见了,也没拦,低头给老范发了个信息,无非就是让他应酬少喝酒,注意身体早点回家。
杜威那点弯弯绕绕的心思是个聪明人都看得出来,只是他不了解简艾白,简艾白这人,给自己穿了一件枪子儿都打不进的防护衣,人固执又拧巴,嘴巴又毒,她要是讨厌你,一张嘴就能像刀子一样在你身上戳无数个窟窿,她既然厌恶你,就不会往好的一面儿改观。
所以他这钉子是碰定了,说不定还有可能被钉子扎上。
反之,简艾白要是看一个人顺眼,她就会上心的不得了,嘴巴虽然毒,可是心眼却又软又好。
她自己不知道,熟悉的旁人却能看得一清二楚。
钟漫笑了笑,侧眼看许西荣,他还是维持着坐的端正的姿势,什么也没干,就盯着人群看,侧面只能看到他的轮廓清秀而消瘦,眼睛黑亮清澈,离得再远都能看见眼睛里的霓虹闪来亮去。
看久了,许西荣自然感受到她的视线,转过头来礼貌又温和的朝她笑了笑,那笑容太干净了,就跟他身上的白t恤一样,真的太干净,跟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一点都不相衬,钟漫不由愣了愣,回过神来才朝他笑了笑。
手里的手机震了震,她低头去看,老范只给她发了寥寥几个几个字:晚上我去你那。
她想了想,回了个好,又温顺贴心地叮嘱了几句话。
她再抬头的时候,许西荣已经把脸转回去了,她还盯着他,打量了半刻。
他依旧一脸的正经,身姿不偏不倚,坐的端端正正,像在上课一样。
钟漫回目光,她大概有一点懂得简艾白的想法了。
许西荣这样干净的人,是她们这些生活在黑暗淤泥里的人都忍不住想要去触碰的,她们也想成为这样的人,想干干净净,一身清白。
可是她们不能,也不行。
她们踩在泥里,只能先前走,踩浅一脚是泥,踩深一脚还是泥。
***
简艾白在坐在休息厅的沙发上给厉远生打电话,电话一声接一声的响,简艾白耐着性子等着。
电话又响了一声,被接了起来。
简艾白没说话,等着对方开口。
厉远生的声音低沉又温和:“又出去玩儿了?”
“你怎么知道?”
厉远生呵呵笑了一声:“我在你家里,刚洗澡呢,c城那边的事情刚忙好,我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想看看你,还给你带了些东西,谁知道你不在家。”
简艾白握着手机的手僵了僵,平静道:“昨天不是还在一起吗?这么快就想我了?”
“是啊,这不刚忙完,好不容易空闲了时间,来陪陪你。”
简艾白默了两秒,说:“你在家等我,我这边好了就回去。”她没说立刻回去,他一向纵着她。
厉远生嗯了一声,却没打算掐电话,问道:“你跟谁在一起呢?”
“……钟漫。”
“又去喝酒了吧?少喝点,乖,我在家里等你。”厉远生的语气亲昵宠溺,透过电话却有种无形的压力。
简艾白:“知道了。”
厉远生了线。
简艾白放下电话,面无表情的坐了好一会儿,本来烦躁的心情刚转好,这会儿更糟了。
她想抽烟。
她记得她刚跟厉远生的时候,他对她很放纵,甚至几乎不碰她,给她置办了房子,一个月却不见他来一次。
她既然做了他的金丝雀,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他举止翩翩,对她好的没话说。
钟漫不止一次对她说,人比人气死人,老范对她也不算差,可是一对比厉远生,那就差远了。
他后来又给她买了车,她柜子里的名牌包,鞋子越来越多,他给她的钱也越来越多,她不是白眼儿狼,自然把自己当做回报,反正她都已经那样了,一具破败的身子,再如何也无所谓,能换来吃穿不愁,她乐意。
日子这么过夜凑合,只是厉远生近来的一段日子,找她太繁常了,隔三差五,但凡出差都要拉上她,言行举止都对待情人一样。
她觉得不适,也觉得不好,可是她没打算离开他,她还得依附着他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