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二件想要查清楚的事情,那两个人很有可能知道自己父母亲的下落。
“他们来过我家?”叶科长惊讶和问道,“秀中只是告诉我,今天接到了发报任务,很有可能会收到电报,没有说过这个……”
“中等身高,留一缕长须,身形瘦削……”方不为描述着那个长袍男子的长相。
“没有印像!”叶科长摇了摇头,“组织上规定,严禁我们相互之间打听身份,之前传递情报还能相互见面,年后,只能是到固定的地点去放置情报……”
反反复复,方不为变着花样,将自己能想到所有问题问了两三遍,基本上能够确定,叶科长没有说谎,也没有刻意隐瞒和避重就轻。
但很可惜,他不知道潜伏在沪上站的其他地下党的具体情况,方不为没有问到有关父母亲的信息。他同时也在庆幸,幸亏叶科长不知道,不然父母亲可能早被日本人抓走了。
等叶科长说完,方不为叹了一口气,他真的想看看叶科长脑后是不是多了一块骨头。
生怕自己没有价值,叶科长甚至说了许多方不为没有问到的情况,包括他是如何投靠日本人的。
这倒是意外之喜,方不为多问了几句。
“那时候我还住在大同路,有一天下班回来,发现收音机不见了,我当时慌了,以为被人发现了。结果一看,藏在沙发里面的电台还在……
这台收音机特意改过的,原理我不知道,但是却能接收到发报机信号,丢失的话,短期内是无法收报了……
我和秀中商量了一整夜,最后决定报案,而且我还通过关系,请托了洋泾区警察局的苏局长……
没想到,晚上下班的时候,我就在被日本人挟持了。本人不但知道那部收音机就是收报机,而且还知道我家里有电台……”
之后的经过,就算叶科长不说,方不为也能想到。无非是日本人严刑逼供,叶科长叛变投敌。
“当天夜里,日本人就把我放了回来……我也不敢去问那位苏局长……”
“你直觉这个人有问题?”方不为问道。
“是的!”叶科长说道,“当晚回来之后,我看了电台,电台虽然还在,但位置被挪动过。后来邻居告诉我,白天的时候见到苏局长穿着便装,带着两个人上过楼,我怀疑应该是到我家搜查过。而且第二天,收音机是苏局长亲自送回来的……”
“那你叛变的事情,你太太知不知道?”最后,方不为又问道。
“不知道!”叶科长脸色一黯,“她是真正的共产主义者,她是富家千金,是北大的高材生,却不惜与家人闹翻,隐名埋姓到沪上,从事危险的地下工作……
当时我对日本人交待的时候,刻意避重就轻,说她只是组织上派来掩护我的,级别很低,什么都不知道……日本人可能信了,也可能没信,我估计是为了让我死心踏地的为他们效命,为了不让我投敌的情况被党组织得知,所以才放过了秀中……”
但方不为有些奇怪,凭他的薪金,却租这么贵的房子,他是怎么跟老婆解释的?
“从年前开始,洋泾区时不时的就会停电,党调处通讯科的调查也越来越严,怕电台报露,向上级发电汇报之后,组织同意转移电台,最后决定搬入相当安全的法租界……”叶科长回答道。
“房租是地下党付的?”方不为惊讶的问道。
叶科长点了点头,又说道:“电话是日本人建议装设的。他们认为,电台收发情报不算方便,如果装设电话,遇到一些情况紧急的时候,组织很有可能会通过电话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