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自己再苦恼,再愤怒,也于事无补,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只能是接受现实。方不为努力的调整着心态。陈心然耐心的给他讲着有关他的一切。
午后,在陈心然的陪同下,方不为去了放射科。德国博士称折断的颅骨基本上已经愈合,颅内淤血已散尽。但对失忆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陈心然推着方不为回到病房的时候,看到一位穿着军装的男子等在病房里,陈心然低声在方不为耳边说道:“关叔叔来了!”
上午陈心然说了自己此次受伤的详细经过,自然不少了提这位关参谋。按照陈心然的说法,自己与他称的上气味相投。
“关参谋……”方不为想要撑着坐起来。
“重伤未愈,就不要多礼了!”关景言坐在了椅子上,看着方不为说道,“我刚见了德方的博士……失忆不要紧,可以慢慢来,能醒过来就是万幸……
若不是我对你的话置若罔闻,也不会让你遭逢此难……若非你舍命救我,我也早成了日本人的阶下之囚……”
关景言显的很愧疚,方不为能看出来,他并不是虚情假意。
“我确实什么都想不起来,还请你不要见怪!”方不为笑着说道。
“我怎么会怪你……你好好养伤……此次遇刺,校长已责令党务调查处赴沪彻查,定会有所交待……我已找过马春风,伤好之后,他肯定会对你妥善安排……”
时机太巧,关景言怀疑是特务处驻沪上站的人出了问题。所以此次调查,出动的是党务调查处的人。
“你好好休养,有什么事让心然给我打电话……”说了足有半个小时,关景言起身,又交待了几句琐事才离开。
“你刚叫他关叔叔……”关景言走了之后,方不为看着陈心然问道。
“我父亲在参谋本部任职,与关叔叔共事过一段时间……”陈心然回到。然后又给他讲解着国军政府的一些主要单位。
自己则是在复兴社特务处任职,特务处是军事情报机构,编制与陆军相同,下分科、股、队、组。科股队组与团营连排相等,方不为是行动科缉捕股第一行动队的一名分组长,少尉军阶。
陈心然也在特务处,任机要室秘书,中尉军阶,比方不为要高一级。
陈心然提起现在的时局,方不为隐隐约约觉的好像听说过,但依然感觉很遥远。
反倒是对于警察这个职业,方不为觉的莫名的熟悉,好像自己干了几十年的样子。
两个人正在一问一答的时候,外面响起一个脚步声。一个年轻的军官走进病房。
“不为,你醒了……”听到一个惊喜的声音,方不为下意识的回过头去。
来人二十多岁,身材挺拔,面相俊秀,如果不看一身军装,倒是像知识份子多一些。
“陈长官!”林志成又和陈心然打了个招呼。
“林志成,在行动队,他是你的副手……”陈心然低声介绍着,方不为礼貌的笑了笑。
“不为……”林志成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脸不敢置信的神色。
“醒过来之后就失忆了……”陈心然解释了一句。
林志成嘴唇嚅动了一下,却没有说出话来,一股热流就要夺眶而出,被他生生的忍了下来。
“对不起……”许久之后,林志成才沙哑着嗓子说了一句,随既低下了头。
自己第二次受伤,就是林志成的原因。他当时是准备与敌人同归于尽的。这一切陈心然自然对他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