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郾城下的第一场雪在半夜,雪下的很大,像鹅毛一样。
沈青岩睡到半夜被噩梦吓醒了,这是她第三次做这个梦了,她擦掉额头的汗,想去喝杯水,意外的扫过半敞着的窗帘,发现外面一片白,沈青岩惊喜的跑到窗台上,打开窗户,把手伸了出去。
下雪了耶。
她扯过毛毯,坐在窗台前,看着白成一片的天和地,脑子一点点的清明。
沈青岩还记得她十岁的时候,郾城也是下第一场雪,家里的孩子都在外面打雪仗,爷爷在和亲戚喝茶。而她在卧室里写作业,她记得大舅的孩子拉她去打雪仗,那是她第一次和小朋友打雪仗,以前父母在的时候,妈妈沈荷怕冷,贺西心疼她所以从来没带沈青岩去打过雪仗,所以尽管那时她不善言辞,却心里也是欢喜的。
想到这儿,沈青岩闭了闭眼睛,那天她被喂下了十个雪球,那冰凉的雪球让她半年都没有在开口说过话,她记得她的嘴唇被冻得失去了知觉,她躺在雪地里,看着那群孩子拍着手,脸上带着的笑容,好像跟雪一样纯白无暇。
今晚她梦见沈京掐着她的脖子,叫她小婊子,扒开她的衣服想上她,她还是拿起桌子上的板子,却怎麽也落不下手。
那两天晚上也一样,地点换了,动作却一变未变。
外面的雪覆了厚厚的一层,沈青岩露出一个笑容,躺回了床上,至少现在她有一个疼她的小叔,一个温暖的家。
半敞的窗户,外面的风徐徐的吹着。
所以一大早沈青岩就没能起来,她头昏昏沈沈的,裹紧被子,把头也缩了进去。
贺东本来想带着沈青岩去采购,当然一开始他是想让王妈买好菜,让服装顾问选好衣服送过来就行,但是那天李渝缠着他让他带她去买衣服,贺东有些不耐烦,让她叫服装师置办,但是李渝撒着娇说,那哪能一样啊,你带着我呢,就好像带着个女儿,你不想享受一下家庭的快乐当然这些话换来只是贺东的信用卡,他才不信李渝会想要所谓的家庭的快乐,不过是变样撒娇,要几件金贵东西,给她就是了。不过却让他想起了沈青岩,她在沈家估计没享受过几回家庭的快乐,所以他想给沈青岩最好和最温馨的。
但是为何已经八点,人还没起床呢
沈青岩一向早睡早起,最晚起床也没超过七点,贺东担忧的敲了敲她的房门,敲了好一阵才听见沈青岩沙哑着说:进
贺东推门的时候,感觉到一股冷风扑面而来,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怎麽没关窗户呢贺东把窗户关上,然後又去看床上的人,了额头,说:发烧了,我去拿药。
给人喂下药後,贺东又让王妈拿了条被子给沈青岩盖上,才安了心。
晚上七点,沈青岩在饥饿的召唤下,醒了过来,烧退了,但是因为躺了一天又未进食,所以头晕晕的。她坐起来,想要下床。
所以贺东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沈青岩摇摇晃晃的,快要跌倒,在人倒下的那一刻,贺东把人扶住了,着额头不那麽热了,才放下心来。
坚实有力的臂膀托着沈青岩,她抓着贺东的衣服站起来,软软的说:小叔,我饿。
王妈已经做好饭了,下去吃吧。
嗯。沈青岩应着,松开贺东,想要自己走,但是仍旧头晕目眩。
贺东低低叹了口气,把人抱了起来。
沈青岩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贺东的模样,坚毅五官虽不俊帅,但也算是上乘,有一种人就是用气质折服别人,太过耀眼的外貌反而会喧宾夺主。而像贺东这样,沈淀的仿佛是一瓶好酒,还未见酒,便闻其醇香。
王妈给小姐端杯水来。放下脸颊依旧红扑扑的人,贺东坐到了一边。
王妈贴心的准备了一吸管,知道沈青岩现在肯定是没什麽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