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兰淇在一家化工厂上班,最近他们厂出了一起安全事故,不但厂长换了人,还卷起了一系列连带责任。
负责人都得加班加点协助督导组排查疏漏,喻恩正又有应酬,没人给她做饭。
学校没有晚自习,食堂也不供应晚餐,但一中正门口摆了很多一天到晚被城管撵依旧顽强的小摊,晚饭不是问题。
喻窈是个游戏黑洞。
鉴于她不玩游戏,喻恩正给了她一部不用了的旧手机,允许她背着学校带在身边,以便日常联系。
这部手机安的安卓系统,用了两年多,卡得像快要报废了,不过没有下载什么娱乐app,勉强能用。
她已经很久没吃过路边摊了,尤其想吃鸡蛋灌饼。
饼摊生意兴隆,喻窈去的时候聚了四五个人,有的还帮朋友带,可她还是毅然决定等,看了眼贴出来的标价,对老板说:“阿姨我要一个鸡排的,不要香菜,给我多夹两片生菜。”
阿姨应了声“好嘞”。
喻窈打开支付宝扫了八块钱。
款提示音报了一遍。
摊子边烟熏火燎,还是有姑娘盯着饼子往前凑。
喻窈不喜欢跟别人挤一块儿,往旁边走了几步。
买到饼的人一个接一个心满意足地离去,眼见着阿姨就要做到喻窈那份了,城管来了。
阿姨忙不迭摊,连煤气罐都三下五除二挪了回去,一边张皇逃窜,一边抱歉地对喻窈说:“对不起啊小姑娘,钱我晚点给你退回去。”
喻窈还没开口,阿姨就推着小车绝尘而去。
“那不是喻窈吗?”宗政洋一眼看见了她,热情地叫她,“嘿!喻窈!”
四个长腿男孩儿一人捧一杯奶茶朝她走来。
宗政洋走近了问:“你在这干什么?买饭?”
“嗯……”喻窈习惯性地抠了抠脸,“想买个饼吃,结果老板被城管撵走了。”
贺驰野又约她:“不嫌弃的话就上我们家吃饭吧,菜多的是,饭的话我们一人匀你一口就是了。”
其他人也没意见。
喻窈想起上回他邀她一起上学的结局,委婉拒绝:“抢你们的饭吃多不好。”
宗政洋乐了:“我们又不是老虎。”
喻窈看了孙驭霄一眼。
宗政洋见了插科打诨:“你别看他,多大人了不能自己拿主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请示家长呢。”
“家长”这个词刺激到了喻窈,她想到了正跟她闹矛盾的喻恩正,当即中招:“我去。”
“那走吧。”宗政洋一巴掌拍孙驭霄腰上,“霄霄开路。”
孙驭霄却意有所指地说:“你别走得像踩了风火轮就行,等等喻窈,上回人家好心给你带路,你四匹马都拉不住。”
宗政洋戏附体,立正给他敬了标准的礼:“遵命首长!我马上道歉。”
喻窈对宗政洋鞠了个躬:“不用了大哥。”
宗政洋转身回敬:“您客气了。”
搞得跟夫妻对拜似的,孙驭霄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拽了起来:“你都快倒人家怀里了。”
小区距离学校其实也不远,统共也就九百多米,只不过弯道比较多,骑自行车或者电瓶车上学的会不守规矩上人行道。
喻窈走在路上,见孙驭霄不停从她左边变到右边,再从右边变到左边,她还寻思着他这是什么毛病,以前只遇见过走路一个劲儿把她往路边挤的,还没遇到有这种癖好的。
走着走着她明白了,孙驭霄这是在护着她,让她走里面,这样比较安全。
他这种性格看似好相处,实际上拒人于千里之外,不管谁跟他交朋友,他都可以说“朋友别做了,我对你好就可以了,好是单纯的好,对你没有别的感情”。
就拿蒋炎菲来说,可能是当局者迷,没察觉到孙驭霄的疏离,但说不定已经被他拉进黑名单了。
宗政洋这个人也很好,没其他缺点,就是这个话痨属性太吵了,可能他自己也能意识到,会突然说“我是不是话太多了”,安静个五分钟,又开始絮叨。
不管有没有人搭理他,他都能自信地把一个话题说到尽头,只不过如果有人能配合他就更好了。
饭吃到一半,宗政洋兴奋地问:“喻窈,你初中在哪儿读的啊?”
喻窈敷衍地答:“北京。”
宗政洋说:“我知道在北京,北京哪儿啊?”
“哪个区?”
“哪条街?”
喻窈终于看向他:“你直接问我是哪所学校的不就行了吗?”
宗政洋笑了笑:“那你是哪所学校的啊?”
喻窈傲娇道:“不告诉你。”
宗政洋还准备说话,贺驰野一把捂着了他的嘴,对喻窈说:“他八百年没和妹子说过话了,不用理他。”
喻窈心里一直有个疑惑:“你们为什么不和父母一起住?”
贺驰野颇自豪:“他们要保家卫国。”
喻窈肃然起敬:“军属啊。”
“算吧。”
其实喻窈早猜到他们有些来头,她见过他们打配合,相当默契,不是一般发小能做到的。
这样一来就能完美解释孙驭霄为什么这么善良了。
祖传的。